伴随着人頭滾出,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從霧氣中疾掠而出。
兩人似乎是一追一逃,後者的速度卻是要勝過前者,幾個起落,就趕上了對方,張開五指,朝着前者的頭頂一把抓下。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前者忽然身形一矮,滾倒在地,以毫厘之差避了開來,朝着我們飛奔了過來。
我和邵子龍見狀,立即齊齊縱身而上。
這被人追着跑的,赫然是餘小手!
“我去你大爺的!
”邵子龍在半空結了個法咒,朝着追擊者當頭拍下。
我打量了一眼餘小手,見他身上血迹斑斑的,不過精神還算好,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
“沒事,謝謝。
”餘小手沖我點了一下頭,又關心地看向正在和對方惡戰的邵子龍。
此時楊雲茜和陳城師兄弟三人也都趕了上來,疑惑地看了一眼餘小手,又看向正在激戰的邵子龍二人,楊雲茜吃驚道,“這人是誰,居然能跟子龍哥打成這樣!
”
隻見山林之中,兩道人影縱橫來去,快得無與倫比,各種法術都是信手拈來,花樣百出,一時間僵持不下。
那與邵子龍惡戰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臉色陰沉,目中寒光閃爍,身法詭異無比。
“兄弟,怎麼回事?
”陳城問道。
餘小手盯着戰況,說道,“我剛剛路過這裡,看到滿地屍首分離的屍體,還有一個人站在屍堆裡,對方發現我之後,立即追了上來。
”
隻聽邵子龍大叫道,“别愣着啊,一起上!
”
我當即一個閃身,拔出桃木劍朝着那中年人當頭斬下,對方急忙探手抓向劍刃,我将桃木劍一轉,順着他的手臂往下削。
對方急抽手臂,邵子龍已經從後夾擊而至,身旁人影晃動,楊雲茜、陳城師兄弟三人以及餘小手,紛紛合圍了上來,一時間劍光霍霍,法咒呼嘯。
那中年人身上忽地黑氣一閃,在千鈞一發之際,從合圍中狼狽不堪地沖了出去,大叫一聲,“誤會!
”
“什麼誤會,你小子不是愛找幫手嗎!
”邵子龍冷笑道,“看是你幫手多,還是哥幫手多!
”
霎時間,那中年人再次陷入我們的圍困之中。
“情況兇險,咱們别自相殘殺!
”中年人左支右拙,大聲喝道。
隻不過沒人理會他,反而是越攻越急,那中年人應接不暇,卻是大叫,“真是誤會,我沒有對那小兄弟不利!
”
突然間,他猛地大喝一聲,口中噴出一口血霧!
“閃!
”位于對方正面的邵子龍等人立即閃避了開來。
那中年人趁勢黑氣一閃,就向着遠方林中遁了出去。
“老鐵别走啊!
”就在對方逃遁之際,我一個閃身繞到對方身前,桃木劍一記斜斬,硬生生将對方逼停了下來。
霎時間,邵子龍等人又再度合圍了上來,将對方夾在中間。
“你我之前也算共過患難,些許過節何必生死相搏?
”那中年人臉色陰沉地盯着邵子龍道。
“之前那過節也就算了,不過你小子敢動我們梅城協會的人,隻能算你倒了血黴。
”邵子龍冷笑道。
那中年人看了一眼餘小手,又指了指地上的屍體,“說了都是誤會,卧龍崗内有一批人假冒風水協會的兄弟,專門斬人首級,這些人就是!
”
“那你抓我幹什麼?
”餘小手問。
那中年人嘿的笑了一聲,“你拔腿就跑,我不得抓住你問一問。
”
我之前看過地上的那些屍體,這些人袖中暗藏鋼刀,跟之前遇上的那些人一模一樣,關于這一點對方倒是沒有撒謊。
“現在整個卧龍崗殺機四伏,咱們要是再自相殘殺,那可就便宜了那些狗雜碎!
”那中年人又再次說道。
我微微一笑,說道,“這倒不用你操心,我們現在把你給剁了,也不費太大力氣。
”
“你們人多勢衆,的确是你們占優,但想要把我拿下,那也沒那麼容易!
”中年人冷聲道,“咱們與其内鬥,還不如聯手!
”
我估摸着這人的身份,極有可能就是天理教的大師兄,說道,“有這個必要麼?
”
“多一人總多一份力量!
”中年人道,“更何況,你們不了解那無頭鬼将,萬一遇上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
“說得你好像了解一樣。
”我聞言心中一動,面上卻是故作不以為然。
那中年人拉開領子,隻見他脖頸上也是一條細細的血線,看着觸目驚心,他又看了一眼邵子龍,“這兄弟還活着,怕是也差不多。
”
“這還需要你說?
”邵子龍道。
中年人冷聲道,“那你們可知道這無頭鬼将的來曆?
”
“那看來你知道。
”我淡淡道。
中年人微微點了下頭,說道,“當然,這卧龍崗内的陰兵,其實是四百多年前天啟年間的殺頭軍,而這無頭鬼将,就是殺頭軍的首領!
”
這倒是跟那位王言法老爺子所說的對上了,不過那老爺子也隻是認出了殺頭軍,但并沒有提到無頭鬼将。
“這殺頭軍的首領,不僅是一名殺人如麻的大将,而且本身也是一名極厲害的術士。
”隻聽那中年人道,“他帶領的這支軍隊之所以叫殺頭軍,那是因為每次與敵交戰,戰勝之後必然将敵方盡數斬去首級。
”
“不過其實還有件事鮮有人知,其實那首領精通一門叫‘落頭術’的邪術,隻要他一施法,在他周圍的敵軍,就會盡數人頭落地!
”
“憑借這門邪術,這支殺頭軍縱橫無敵,不過後來這殺頭軍卻是遇上了一位絕世高人,對方率兵與其對壘,大破殺頭軍,甚至那首領也被對方一劍枭首!
”
“後來那殺頭軍的殘部逃到了卧龍崗,就此不知所蹤,沒想到四百年後,這殺頭軍陰魂再現,那無頭首領甚至變成大鬼!
”
“看來當初那殺頭軍逃入卧龍崗後,又發生了其他什麼變故!
”
“真的假的?
”陳城等人聽得驚疑不定。
這中年人所言,着實是玄之又玄。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問道。
那中年人看了我一眼,忽然面色肅然,說道,“本座天理教大長老司徒橫,至于有關這殺頭軍之事,來自我天理教神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