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啦?
”隻聽小瘋子關心地問道。
聲音嬌媚溫柔,淡淡的幽香萦繞鼻間,握着的小手又滑又膩,卻是被她在掌心狠狠掐了下一下。
“是啊。
”我立即收攝心神,左手握住小瘋子的手掌,右手籠在袖中,結了個法咒。
靈門秘術,聚靈!
此時那葬海主持大陣,招鬼聚身,整個六慧寺就如同一個即将噴發的火山,鎮壓在下方的邪祟鬼魅随時都有可能破封而出!
在凝神感應之下,我甚至能隐隐聽到地下傳來的鬼泣之聲!
其實這六慧寺已經建造在此多年,晝夜有高僧誦經,經過那麼長時間,被鎮壓在地下的怨氣那麼沒有被徹底化解,按理說也不應該強到如此地步!
這實在是有些蹊跷。
又或者說,這是因為陰陽分界出了問題,以至于各地都出現了違反常理的怪異現象?
彌天法教的這個招鬼陣,極有可能是在黃虎的指點下布置的,想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其破壞,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沒法破陣,那就去隻好直接朝地下的邪祟鬼魅下手!
聚靈這門秘術,說白了跟招鬼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都能召集邪靈陰魂!
這兩種秘法一齊施展,就如同拔河一般,産生了拉扯。
隻不過一旦施展聚靈,想要不被在場的任何人發現,那幾乎是不可能辦的事,但如今有小瘋子在身邊,卻又不一樣了。
她本身由于天魔種心的關系,身上的氣息就異于常人,我通過她将聚靈秘咒傳入地下,再加上她的補天石又能平衡陰陽氣息,那更是神不知鬼不覺。
隻是彌天法教那邊是借着法陣,衆人合力施為,這就等于是憑一人之力與對方一群人拔河,本身是很難有什麼勝算的。
隻不過我的目的也不是“拔河”,隻要能打亂對方的步驟,使其無法招鬼成功即可,這當中的難度自然又不一樣了。
隻不過哪怕如此,也必須得全神貫注,不能有絲毫分心,因為這當中隻要稍有差池,可能就會産生難以預料的後果。
“轟隆隆……”
地面忽然劇震了一下,隻覺腳下陰氣森森,強大的怨氣從地下直透而出。
我小心翼翼地通過小瘋子,催動法咒。
“魑魅魍魉,人間怨念,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忽聽葬海大喝一聲,聲音如同悶雷滾滾,向着四面八方呼嘯而去。
我籠在袖中的右手,立即連結數個法咒。
那地面傳來的隆隆聲越來越響,似乎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破土而出,四面八方都傳來彌天法教那些教徒的誦經聲,聲音越發亢奮。
然而就在地面連續劇震了幾下之後,突然間聲勢低落了下去。
就如同空中炸了半天的響雷,卻是一滴雨也沒有下來。
“以血為引,證吾神通,魑魅魍魉,速速現世!
”隻聽那葬海又是一聲大喝。
我借着他的呼喝聲,在小瘋子耳邊低聲說道,“盯着高山嶽背後的鬼孩子。
”
“看了六次。
”隻聽小瘋子道。
“看了我六次?
”我暗吃一驚。
卻聽她說道,“是看我。
”
我大出意料之外,那邪童天生與常人迥異,要說他能發現一些端倪,倒也不是不可能,隻不過他一直盯着小瘋子看幹什麼?
“沒看過我?
”我問。
“沒有。
”小瘋子道。
我一陣默然,隻是此時那葬海又再度引動法陣,我得運轉秘咒應對,卻也無暇再問。
在此之後,雙方就開始無限拉扯。
那地面不知已經震了幾回,人都給震麻了,那彌天法教的誦經聲,也從原來的極度高亢,逐漸變得消沉了下去。
在這一番僵持之下,我雖然消耗極大,但作為陣法主持的葬海,卻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隻會更加吃力。
到後面,我聽他聲音都開始發啞了。
這個招鬼陣雖然厲害,但作為陣眼的葬海,那是要損耗本身精氣神甚至壽命的。
每招一次就得損一次。
“道長怎麼樣?
”突然間耳邊響起許如意的聲音。
“沒事,歇歇就好。
”我沒有睜眼,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許如意說道,“道長你不起來看看,似乎是出了什麼大問題。
”
我知道這女人是起了疑心,打了個哈欠說道,“有什麼可看的,不就是招鬼麼?
又偏偏要用十二地元伏魔陣,這不是開玩笑?
”
“道長是覺得,問題出在伏魔陣?
”許如意哦了一聲道。
“我也就那麼一說,誰知道怎麼回事。
”我不以為然地道。
那許如意半晌沒有做聲,但我知道她剛才這番話并沒有打消對方的疑慮。
“師兄,你快起來,别鬧了。
”小瘋子突然嬌嗔道,想要把手從我掌中抽回去。
我一把抓住,捏了捏,笑道,“師妹,你這小手可是軟得很。
”
小瘋子呸了一聲道,“師兄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
“生氣了又怎麼樣?
”我笑道。
隻聽許如意嗤的笑了一聲道,“兩位道長倒是挺有雅興的。
”
我細細感應地下的變化,右手籠在袖中連續變了幾個法咒,笑道,“大姐,你這聽起來怎麼有點羨慕?
”
“兩位繼續忙吧。
”許如意冷淡地說了一句。
聽聲音,人已經走到了一旁。
地面忽然又是一陣劇震,聲勢浩大,然而不出片刻,又消停了下去。
“貧僧邀請諸位貴客施展伏魔陣,那是讓各位一起積累功德,各位要是暗中搗亂,那可就有違貧僧的好意了!
”隻聽葬海冷聲說道。
這和尚的聲音又啞了幾分,語氣中更是難掩怒意。
看來他是以為,是展雄飛等人在從中搗鬼,以至于招鬼不成。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隻聽孫勝男的聲音冷笑道,“我看你一會兒吼一會兒叫的,是在跳大神麼?
”
忽聽小瘋子道,“師兄,别睡了。
”
我一睜開眼,就見一道身影閃了閃,就掠到了葬海身邊,正是那祝萍萍。
那女人朝我們這邊指了指,那葬海當即帶着人就往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