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他們又是“師兄”又是“師妹”的,隻覺得有些離譜。
要不是在這裡親眼看到,隻怕就算是程茹和宋鴿那師姐妹倆也絕不會想到,她倆的師父表面上是個女相師,實際上則是個頂尖的煉屍術士!
“師妹,這些年來你去做了那什麼白衣女相,也不跟師兄聯系,可真叫師兄傷心了。
”那屍主歎了一口氣道。
“師兄這些年音訊全無的,我還以為師兄已經死了呢。
”江映霞冷冷地道。
這二人雖然口稱“師兄師妹”,好似十分親熱,實則陰陽怪氣,針鋒相對,似乎二人之間有極大的矛盾。
那屍主呵呵一笑,“師妹要是想來參加煉屍大會,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又何必如此這般?
”
“我對你們這什麼大會沒興趣!
”江映霞說罷,又轉頭朝我看了過來,目光中盡是冰冷的殺氣,“誰要是敢阻攔,别怪我手下無情!
”
“師妹你究竟為何要殺他?
”那屍主問道。
話音剛落,就聽那黃衣男子插嘴叫道,“我知道了!
江大師說要廢了那小子的第三條腿,肯定是因為那小子的癖好!
”
“什麼癖好?
”那老胖子疑惑地問。
别說是他了,我也有些好奇。
“各位前輩可能不太清楚,這小子号稱玉面小郎君,大家聽名字就知道,這小子猖狂得很!
”黃衣男子冷笑道,“不過這小子有一樣倒是名氣挺大的,那就是喜歡玩弄年輕姑娘,玩好之後,就給煉成活屍,丢在深山老林裡!
”
此言一出,我隻覺一道道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到了我身上,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真是晦氣!
我心裡暗罵,就聽那黃衣男子又接着道,“江大師要宰了那小子,肯定是要為民除害!
不得欺辱婦女,那是咱們煉屍術士的鐵律,應該殺無赦!
”
這黃衣男剛才對什麼屍門鐵律嗤之以鼻,現在倒是義正言辭。
“原來如此。
”那屍主微微颔首,又說道,“師妹,能否打個商量,讓你這師侄将功贖罪?
”
“師侄?
”江映霞眉頭一皺。
就聽那屍主沖我沉聲喝道,“孽徒,還不認錯!
”
話音剛落,衆人的目光驚疑不定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落到了我身上。
我一時間也是有些麻,忽地想到那玉面小郎君曾經說過,他師父曾經參加過十數次煉屍大會,他這次之所以能參加,是沾了他師父的光。
隻是沒想到,這小子還藏了一手,原來他師父就是這一屆的屍主!
别人不知道我這玉面小郎君是假的,但作為師父,難道連自己徒弟都認不出來?
然而這位屍主,卻是從一開始就不動聲色,直到現在還假戲真做,故意把我認成徒弟,這又是想幹什麼?
“是!
都是我的錯,我玉面小郎君實在罪該萬死,活該剁碎了喂狗!
”我幹脆順勢認了下來,一臉沉痛地認栽。
“師妹,你也聽到了,年輕人嘛,總有犯錯的時候,咱們也得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屍主呵呵笑道。
“那就剁碎了再說!
”江映霞卻是絲毫不領情。
“師妹!
”屍主把她叫住,“這樣如何?
你給師兄一個面子,等這場煉屍大會結束之後,為兄這孽徒随你處置!
”
江映霞冷着臉,沒有做聲。
“要是師妹非要一意孤行,攪和了這場煉屍大會,就算師兄不計較,在場的衆位朋友也不會答應!
”屍主語氣雖然淡淡的,卻已經有了明顯的威脅之意。
“那就聽師兄的。
”江映霞沉默片刻,轉身坐到了原本屬于那光頭的位置上。
我見那黃衣男子坐在江映霞邊上,如臨大敵,坐立不安的,當即沖他陰森森地笑了一笑,“你剛才說什麼鐵律來着?
”
那黃衣男子頓時臉色一白,偷看了一眼坐在首座的屍主,讪讪地道,“沒……沒什麼鐵律……”
我冷笑一聲,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
“這次大家遠道而來,想必都是想看看‘龍鳳呈祥,陰陽雙形’是個怎麼回事。
”隻聽那屍主呵呵笑着朗聲說道。
衆人聞言,都是精神一振。
我也是心中暗動,終于到正題了。
“快快快,早就等不及了!
”老胖子叫着催促道。
屍主微微颔首,笑道,“稍安勿躁。
”
下一刻,就聽到一陣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從洞窟外傳來,很快就看到四具陰屍擡着一口漆黑的棺材進來。
從腳步聲聽來,這口棺材十分沉重,看着應該是一口鐵棺,而且相比普通的棺材,眼前這口鐵棺要大上許多,就算裡面躺上兩個人都綽綽有餘。
那四具陰屍擡棺進來後,卻沒有将鐵棺平放在地上,而是豎立了起來,成了一口豎棺。
一時間,在場衆人的注意力紛紛被那口漆黑的鐵棺給吸引了過去。
這口鐵棺雖然高大,但制作卻是非常精細,上面雕刻了一龍一鳳,相互糾纏,栩栩如生。
從這口棺材的制式上來看,是一口龍鳳棺。
像這樣的棺材不多見,通常是用來男女合葬的,而且是在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才用到,不過用的一般不會是鐵棺,也不會是用的黑色。
如果這被封在棺中的,真是那陳家姐弟倆,那也隻能替這倆豆芽菜默哀了。
我之前跟邵子龍學過怎麼分辨請神香的香氣,隻不過從這鐵棺擡進來之後,也并沒有聞到什麼特殊的氣味。
“這就是龍鳳呈祥,陰陽雙形?
”魏居士目光炯炯地打量着鐵棺,“不知道這棺中究竟是怎樣的寶屍?
”
在場衆人無不期待。
“那就開棺吧,來兩個人。
”屍主笑了笑說道。
那頭發紮成老鼠尾巴的幹瘦老頭立即自覺地上前,不過這樣一來就還少了一人。
“我來,我來。
”那黃衣男子趕緊起身。
這二人一起來到棺前,這鐵棺并沒有下封棺釘,二人稍一用力,就聽“轟隆”一聲,棺蓋就被移開了一條縫隙。
霎時間,一股奇異的香氣就彌漫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