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狐狸洞内除了那四個從鏡中爬出的女人之外,還有數十道黑色人影在人群中遊走!
這四個女人,也就是傳說中的鏡中鬼,而這些黑色人影,則是一種特殊的陰魂!
我抓着小瘋子的手腕,拉着她向前疾掠,左手擋架開她斬向我脖子的手掌,瞅準機會,左手探出,抓住一道撲向我們的陰魂!
靈門秘術,分幽手!
這陰魂雖然沒有實體,但分幽手可禦實擊虛,五指一攏,就把那陰魂給抓在了手中。
随後身形一轉,避開小瘋子的一擊,同時發動拘靈!
被我抓在手中的陰魂,頓時如同一個氣球被紮破,迅速地幹癟了下去直至消失,而我的手掌卻是染上了淡淡的一層黑氣。
我順勢擋下小瘋子一擊,拉着她再次向着另一道陰魂掠去,如法炮制,以分幽手抓實,再以拘靈收納!
不出片刻,狐狸洞内的陰魂就少下去一大截,我的左手也變得漆黑如墨!
“聲動如雷!
”隻聽到孔家四老再次發動咒音,音調拔高到極限。
就如同平靜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四周看去的景物,都開始如同波紋一般震蕩,然而始終還是差了一些。
幾乎與此同時,隻聽嘭的一聲響,懸在空中的紫薇鎮氣符終于承受不住,炸成了齑粉!
原本被鎮氣符壓制的氣機,頓時洶湧而起,形成一道無形的牢籠!
我隻覺身上猛地一沉,四周的空氣如同凝固一般,當下不再遲疑,右手松開小瘋子的手腕,向下一揮!
一柄短劍從袖中悄然滑出,落在右手,同時染了陰魂黑氣的左手,結出了一個法訣。
我這一騰出雙手,小瘋子頓時就不再有任何束縛,隻見眼前雪白的手掌一晃,奇快無比地斬了過來。
我不避不閃,用胸口硬挨了一下,左手順勢劃出,屈指在飛雲獅子的劍刃上一彈!
嗡!
之前我用分幽手拘靈,不停地将陰魂聚于左手,末了再加上小瘋子的淩厲一擊,兩股力道交織在一起,撥在劍刃之上!
這柄青城的鎮山法劍,立即發出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嗡鳴聲!
然而這道聲音一出,起初并不如何惹人注目,然而聲音綿綿不絕,越轉越高,到了最後,幾乎像要扶搖直上,擊破蒼穹!
四周看出去的景物,開始劇烈地震蕩,如同平靜的湖面中掀起來滔天巨浪!
忽然間,隻聽到“咔嚓”一聲,就好似玻璃破碎的聲音!
也就是在這瞬間,四周的景象驟然一變!
狐狸洞内的所有岩壁,都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這是鏡面破了!
身上也是驟然一松,連帶着那封鎖氣機的牢籠,也随着鏡面一起給瓦解了!
我不及細想,立即探手抓向小瘋子的後頸,就在剛剛破鏡的間隙,她又轉身奔向了那狐仙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絕對不能讓她過去就是。
我這一抓下,小瘋子身形一閃,在電光石火之間避開,同時手掌一翻,淩厲無比地朝我抓了過來。
我反手抓她的手腕,卻是被她手掌一沉避開,當即合身欺近,撞在她肩頭,将她撞得平移了出去。
也就在這時,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
隻見那狐仙像的腦袋,突然斷裂,滾落下來,轟然砸在地上。
緊接着它背後的狐女“周曉玉”,也跟着一起脖頸斷裂,頭顱墜地!
成了一對背靠背的無頭神像!
然而這隻是開始,伴随着狐仙像斷首,那一對瓶女的腦袋也詭異地掉了下來,骨碌碌滾在地上。
她們身後的數十尊無臉雕像,也同樣紛紛斷頭。
在鏡面破碎的瞬間,那四隻鏡中鬼已經化為烏有,而此時随着無臉雕像斷頭,剩下的那些陰魂也紛紛消散。
隻是轉瞬之間,整個狐狸洞就忽然沉寂了下來。
小瘋子身子一晃,就向着地上栽去,被我一把拉住。
掀開她的眼罩一看,發現她雙目緊閉,已然昏睡了過去。
我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心下不由得暗呼僥幸,幸虧當時突發奇想給小瘋子做了個眼罩。
今天要不是有這個眼罩在,遮擋了那狐仙像的目光,這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隻不過等我回頭看了一眼四周,頓時心下一沉。
此時的狐狸洞内,隻能用人間煉獄來形容,到處都是斷肢殘骸,血流成河!
如今還能站着的,除了我和被我攙扶着的小瘋子以外,也就隻剩下孔家四老。
隻不過這老四位身上雖然沒有沾染任何血迹,但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的鬥篷也是千瘡百孔。
在他們的四周,疊滿了屍體,其中有孔家的降神弟子,也有西山協會的人。
我把小瘋子背起來,過去仔細看了看那斷裂的狐仙像以及瓶女等等,此時已經能夠用手觸摸到。
确認沒有什麼隐患之後,就背着小瘋子往孔家四老所在的方位走了過去。
隻見孔軒被那四老圍在中間,渾身血迹斑斑,左臉上多了一道猙獰的血痕,怕是被那鏡中鬼給抓出來的。
這位置隻要稍稍差上一點,隻怕是一隻眼睛就沒了。
他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滞,顯然還未從剛才驚心動魄的厮殺中回過神來,但他有孔家四老保護,至少是活了下來。
我去屍堆中翻找,突然間心頭一震,隻見盧中苓、周嚴生和王大通三人圍在一起,雙目圓瞪,手結法訣,似乎還在拼命搏殺。
隻不過盧中苓胸口破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周嚴生從左肩被斬到腰際,差點被一斬兩斷,王大通則是被渾身是血,幾乎成了一個血人。
三人早已經氣絕身亡。
除卻他們三人之外,還有好幾位中年人守在這裡,應該都是西山協會的前輩,也都已經沒了氣息。
在他們這些人背後,我找到了周潼和另外兩個年輕人,應該是西山協會的。
他們三個渾身是血,但幸運的是還有氣,隻是呆若木雞,大概是受刺激過度,怕是一時半會醒不過神來。
很顯然不管是周嚴生還是王大通,又或者是盧中苓等一幹風水協會的前輩們,知道局面兇險,十死無生,都下意識地做了同一個決定。
那就是拼盡全力保住最小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