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
”我讓邵子龍再開幾個。
邵子龍也不含糊,立即又開了三個。
等黑煙散去後,隻見那壇子裡灌滿了一種透明的液體,散發出一種類似檀香的氣味。
“什麼東西?
”邵子龍湊過來睜大了眼睛往下看。
忽然有團黑影從壇底浮了上來,翻出一張慘白的小臉來。
邵子龍湊得太近,也是被唬了一大跳。
那壇子裡泡着的,赫然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也不知在裡面已經泡了多久。
“卧槽!
”邵子龍又跑去其他壇子看。
結果也差不多,這壇子裡泡的,竟然都是剛剛出生的嬰兒,全都是!
“對不住了。
”我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道,“走了。
”
我倆跑出去之後,邵子龍雙手翻飛,轉瞬間把抽出的磚塊歸位,之後打開門溜了出去。
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聽到一陣嘈雜的人聲,紛亂的腳步聲朝着這邊快速靠近。
我們提前做了規避,給繞了過去,之後放緩了腳步,溜溜達達地往住宿的地方走。
“那就是煉屍窯?
”邵子龍的臉色很差。
之前這家夥總是眯眯眼,笑嘻嘻的,很難看到像這樣嚴肅的時候。
我嗯了一聲。
“這曹仙觀到底想幹什麼,也虧得他敢稱道觀!
”邵子龍眯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
“現在還不好說。
”我搖了搖頭。
目前這局面的确是一團迷霧,讓人捉摸不清。
這曹仙觀,是由曹家全資捐助的,就連觀名都帶了個“曹”字,要說跟曹家沒有關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這曹仙觀建在青龍山上,作為陣眼,布置出一個龐大的風水陣,鎮壓期間,自然也是由曹家所主導的。
而這曹仙觀中的煉屍窯,其實和劉浩家也就是曹家那處老宅下的寒冰獄,有很多相似之處。
隻不過剛才時間緊,我沒來得及再多搜查一下,看看裡面是不是也有那隻詭異的巨眼。
再來就是石門村,也就是劉浩曾經提到過的“紅河”……
這一切,似乎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當初不管是劉浩還是周響,對于曹家都是恐懼至深,口口聲聲說曹家遠比想象的還要可怕。
如今看來,這曹家的确是隐藏極深,遠遠超出了一般家族的範疇。
或許當年我爺爺的事,也沒有我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先回房睡一覺再說。
”事情千頭萬緒,一時也想不明白,也就暫時不去想了。
“行,回去睡個大頭覺!
”邵子龍伸了個懶腰。
說話間,我倆就進了院子,結果正好有人從裡面出來,迎面就撞上了。
來人穿了條長裙子,一頭長發濕漉漉地披在肩頭,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洗發水的味道,顯然是剛洗完澡出來。
一張素顔,卻是眉目如畫,肌膚吹彈可破。
雖然跟之前那在林子裡那模樣有些不同,但還是能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那個疑似沈青瑤的妹子。
我們兩邊這突然間遇到,頓時雙方都愣在了原地。
那妹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的。
我感覺她可能尴尬得想當場摳個地下室出來。
“怎麼辦?
”氣氛僵了半天之後,邵子龍第一個開口,低聲問我。
我看了他一眼,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隻好道,“要不就當沒看見?
”
隻見那妹子的臉騰一下變得通紅。
我倆正準備過去,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同時有人驚喜地叫道,“師兄,你看那是誰?
”
我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是衛東亭來了。
既然他來了,曹君武肯定也到了。
回頭一看,果然就見曹君武一馬當先,帶着衛東亭等人走了進來。
“你們倆怎麼也在這裡?
”衛東亭終于看到了我們,皺眉問。
那曹君武卻是直接無視了我們,走到那妹子面前,原本闆着的一張冷臉也露出了笑容,“瑤瑤,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你。
”
“瞎看什麼,問你們話呢!
”衛東亭提高了嗓門道。
“這個不太方便說吧。
”我有些為難地道。
“裝腔作勢,這有什麼不方便,說!
”衛東亭冷笑。
話音剛落,就聽沈青瑤愠怒地道,“你們在這裡吵吵鬧的幹什麼?
”
她這一口開,那衛東亭頓時就蔫了。
曹君武賠着笑臉道,“瑤瑤,我們要不……”
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青瑤冷冷打斷,“我要睡了,你們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
沒理會笑容僵硬的曹君武,轉身就走。
“誰在那邊?
”
忽然間遠處有人大喝了一聲,随後就呼啦啦地湧過來一群道士,将院子團團圍住。
沈青瑤詫異之餘,也停了下來。
“出什麼事了,是我們!
”衛東亭皺着眉頭上前問。
聽他的語氣,顯然和這裡的道士頗熟。
那領頭的道士大概五十來歲,身材魁梧,一雙眼睛在夜色中精光閃閃,要不是穿了一身道袍,說他是土匪頭子也有人信。
他隻看了一眼衛東亭,就轉過了目光,厲聲道,“剛才有人偷闖進道觀後院!
”
“怎麼,有人跑進去偷竊财物?
”衛東亭詫異地問。
那道士面罩寒霜,冷聲道,“要是偷竊财物倒好了,咱們道觀就當是施舍了,隻可惜這些個賊子着實可惡,損毀了寄存在道觀中的福壽娃娃!
”
“什麼福壽娃娃?
”衛東亭詫異地問。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都是大惑不解。
邵子龍沖我使了個眼色。
隻見那曹君武也轉了回來,皺眉問那個道士,“怎麼回事?
”
那道士見曹君武來問,臉色稍霁,打了個手勢道,“拿上來。
”
兩名道士擡着一個白瓷壇子走上前來,一面寫着個殷紅如血的福字,另一面寫着個漆黑如墨的壽字。
正是煉屍窯中的白瓷壇子。
“裡面是什麼?
”衛東亭把頭湊過去仔細看。
結果吓得大叫一聲,連退數步。
其他人也看清了壇子裡的東西,都是大驚失色。
“你們在做什麼?
”曹君武臉色一沉。
我一直在觀察着衆人的神色,尤其是這曹君武,不過一時間看不出這人到底是真不知道這事,還是掩飾的好。
“這壇子裡的,都是夭折的嬰孩,父母傷心之餘,就把他們交托給道觀,讓他們在道觀中享受香火,為來世積福,也就是福壽娃娃,這也是咱們道觀行善之舉。
”那道士昂然說道。
我和邵子龍對視一眼,心說這牛鼻子也挺牛逼的,居然能讓他扯出這麼一通還能自圓其說的理由。
肯定是對方發現有人進了煉屍窯,幹脆搶先揭破,搞出了福壽娃娃這麼一個東西。
“原來是這樣。
”衆人紛紛釋然。
“可恨的是,今晚上有賊子闖進福地,以為壇子裡裝了什麼寶貝,竟然把福壇打破了,驚擾了這些的孩子亡魂!
”道士憤怒地道。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那道士忽然話鋒一轉,指着我和邵子龍道,“你們兩位,之前都在哪裡?
”
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目光,都刷的一下集中到了我倆身上。
場中一陣寂靜。
衛東亭眉頭一皺,說道,“你們兩個……”
沒等他把話說完,我笑着指了一下沈青瑤,“我們三個一直在一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