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怪房子裡面,居然還有一棟建築。
這建築并不是普通的房舍,而是一座廟。
如果僅僅是廟,那也還罷了,但眼前這座廟,一眼看過去就讓人覺得十分古怪。
等仔細一看,就發覺這廟之所以看起來怪,是因為這廟的左右并不對稱,左半邊和右半邊截然不同。
看上去就像是兩座廟分别切了一半,然後組合起來的。
“這怎麼……”金繡雲也被眼前看到這座廟給驚呆了。
恐怕她打死也不會想到,這怪房子裡邊居然還藏着一座廟。
“你們看那台階和窗棂。
”沈青瑤突然道,“左邊是雙數,右邊單數,雙數屬陰,單數屬陽,左邊是陰廟,右邊陽廟。
”
被她這麼一說,我們也注意到了。
果然,那左半邊廟的屋檐不僅更低一些,格局更小一些,而且台階和窗棂的數量都是雙數,而右邊則相反。
民間向來有陰廟和陽廟之分,所謂陽廟拜神,陰廟拜鬼。
通常陰廟裡,供奉的都是一些鬼怪。
可眼前這座廟卻是奇了,居然是座陰陽廟。
這陰陽廟正中,同樣是一道銅門。
銅門敞開着,我們穿門而入,來到這座廟的内部。
隻見廟内卻并沒有供奉什麼神像,有的隻是兩尊半人多高的泥胎雕像,一左一右分别供在兩側。
這兩尊泥胎,隐約是個人形,手藝十分粗糙,就像是有人随便拿泥捏了捏。
用的也是那種普通的黃泥,有些地方都已經開裂了。
“這算什麼,泥菩薩麼?
”邵子龍嘀咕道。
在這座廟正中央的地面上,畫了一道黑線,正好将這座廟分為兩半,如同陰陽兩界。
一個蒲團就壓在這條線上,擺在中心,從蒲團上的凹陷來看,應該是有什麼長期坐在上面。
所以說,之前金繡雲認為這怪房子裡住着什麼東西,應該是對的。
至于是人還是其他什麼,還不好說。
環顧四周,整個廟内能看到的就是這些東西,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這……這個是不是養小鬼的地方?
”金繡雲指着那兩尊泥胎問。
“可能你家養小鬼的法子比較特别,我是沒聽說過這樣的。
”邵子龍道。
金繡雲急得眼淚直打轉,“那我爸媽呢,是被小鬼害了,還是被那老太太給抓走了?
”
我繞着廟緩緩地轉了幾圈,仔細觀察每一個角落。
按照金繡雲的描述,這座廟很有可能是當年我爺爺讓金家建造的,這裡面肯定是蘊藏了某種玄機。
這座廟的外部結構,相當精巧,一陰一陽,做得十分工整,甚至連細小的花紋,都雕刻得十分完美。
但這廟的内部,那就隻能說是一言難盡。
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看上去就連個半成品都算不上。
但這也隻是表面的,在細看之下,我就發現這廟的結構,是用了紫薇數和九靈格,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聚陰困陽。
這本身來說,十分怪異矛盾,但如果配合上這陰陽廟,就又顯得有些理所當然。
而這所有一切,實就是為了造成一種非陰非陽的格局。
這個蒲團壓在陰陽界線上,就是陰陽的交點。
所以這個蒲團上坐的這個人,或者說是某個東西,才是這座陰陽廟的關鍵,也可以說是這個風水局的陣眼所在。
爺爺布置這個陰陽廟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替金家擋災,但這具體是什麼情形,就不好揣測了。
至于金繡雲說的什麼養小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是,這廟内住的可以是人或者其他什麼,但絕對不可能是鬼物。
我來到其中一尊泥胎塑像前,看了片刻,揮掌在其頭頂上一拍。
隻聽咔嚓一聲,泥胎碎裂。
“嚯,這裡面還藏了東西!
”
邵子龍咦了一聲,和沈青瑤、金繡雲二人一起聞聲湊了過來。
隻見這碎裂的泥胎之中,夾雜着一件閃着銀光的東西。
我撥開碎泥,把那東西拿在手中。
這東西比我的拳頭要大上不少,外面裹着一層銀箔紙,包得嚴嚴實實。
握在手裡,居然還能感受到裡面傳來輕微的跳動聲。
我心中一動,将其托在手中,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又來到另外一尊泥胎前,同樣将其打碎。
果然,碎裂的泥胎中又出現了一件東西。
兩者的大小和形狀相似,隻是右邊這個,外面裹得是金箔紙,看着金光閃閃的。
托在手中,依稀能感覺到裡面傳來輕微的跳動。
我把這一金一銀兩件東西分别托在左右手,平舉在身前,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
“這什麼東西?
”邵子龍問。
我思索片刻,說道,“這裡面有可能是心髒,還在跳。
”
衆人都是吃了一驚,邵子龍問,“人的?
”
“應該是。
”我點了下頭,“可以打開看看,不過一旦開了,就壞了。
”
“壞了是什麼意思?
”沈青瑤問。
“簡單來說,就是這兩顆心髒現在還是新鮮的,但打開之後,立即就會腐敗。
”我解釋道。
沈青瑤皺了皺眉頭,“你剛才說這兩顆心還在跳,你不會是想說,它們還活着吧?
”
“那倒不是,單獨兩顆心髒哪能活,之所以會跳動,應該是裡面加持了某種禁制。
”我說道。
“這麼奇妙,那就打開來看看再說。
”邵子龍道。
我走到廟的中間,左腿站在分界線的左邊,右腿踏在分界線的右邊,同時将兩顆心髒也分别放在左右兩側。
“看仔細了。
”我提醒了一句,将雙手按在兩顆心髒上方。
邵子龍等人圍在邊上,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得一瞬不一瞬。
我輕籲了一口氣,雙手食指突然同時一劃。
隻聽到嗤的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漏了氣。
十指立即飛快挑動,将金箔銀箔剝離。
就見那金銀裡,裹着的果然是一顆心髒,還在微微跳動,但隻不過轉瞬之間,心髒就變得漆黑,随即枯萎幹癟,直至腐爛,發出一陣陣惡臭。
“還能這樣?
”邵子龍啧啧稱奇,“老林你會的花樣很多啊。
”
我會這個并不稀奇,因為這本身就是我爺爺的手法,隻是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爺爺都是用這種手法來給食物保鮮的。
這個法子很好用,但時間不能過長,如果太長的話,一旦破開了金銀箔,裡面的東西立即就會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