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的話,令張大川和鄭南山齊齊變色。
雖然從沒指望過陸行舟這些人會百分百遵守承諾,但也沒想到這家夥說話跟放屁一樣,能直接食言翻臉的。
不,或許應該說,陸行舟這根本就是在戲耍他們!
張大川少有的感覺到憤怒:
“堂堂隐世宗門的親傳弟子,竟然言而無信,無恥!
”
鄭南山也氣憤不已:
“雲天宗上上下下,果然是一群僞君子!
”
陸行舟不屑一笑,道:
“就算我言而無信又如何?
你能拿我怎麼樣?
”
“你們世俗界的武者,總是天真得犯傻,本少今天就免費給你們上一課,記住了,這個世界,永遠是以強者為尊的。
”
“弱者,沒有資格談條件!
”
“就算談了條件,也不過是随手就能扔掉的廁紙而已。
”
說到最後,陸行舟的眼中悄然閃過一縷殺意。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食言的打算,因為他不覺得張大川能擋住自己的全力一擊。
甚至他還想着,如果張大川擋不住,因此受傷了,他還可以大發慈悲地留張大川一條命。
但張大川的表現,讓陸行舟心中産生了忌憚。
他有種預感,如果今天放走了張大川,來日此人必成大患!
陸行舟不想放虎歸山,這才是他改變主意的真正原因。
他瞥了眼旁邊還沒動作的陶洪林等人,冷聲道:
“陶堂主,還等什麼?
”
“把這兩人抓起來,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
陶洪林聞言,立刻帶着另外兩名武道宗師朝張大川和鄭南山圍了上去,準備動手抓人。
眼看陸行舟毀約都毀得這般理直氣壯的,張大川不禁怒極反笑:
“呵呵……原以為雲天宗作為四大隐世宗門之一,起碼也應該有一些胸襟和豪氣,不說事事光明磊落,起碼也該說話算話。
”
“沒想到啊,堂堂隐世宗門,舉世聞名,門下弟子卻跟街頭浪蕩的地痞流氓一樣,食言而肥,真是天大的笑話!
”
“罷了,是我把你們想得太好了。
”
張大川自嘲一笑,臉上浮現一抹決然,随即回頭跟身旁扶着他的鄭南山說:
“鄭大哥,看來今日,你我二人是難逃一劫了。
不過我這個人從來不會投子認輸,就算死,也要崩掉對手幾顆牙。
”
“不如我們兄弟二人聯手,拉他們其中一個陪葬如何?
”
鄭南山咬牙點頭,殺氣騰騰地道:
“好!
”
“就拉他們一個陪葬!
”
“我鄭南山這輩子,有你張大川這樣過命交情的兄弟,也不算白活一遭。
”
“隻是可惜了張老弟你,大好前途,卻受我拖累,舍命相救的恩情,老哥我隻有下輩子才能報答你了!
”
說話間,他紅着眼睛,情緒波動得很厲害。
張大川豪邁大笑,很爽朗地說:
“你我兄弟一場,兩肋插刀,談什麼報答不報答。
”
“大不了,咱們下輩子接着做兄弟!
”
鄭南山見狀,幹脆也放下愧疚心結,大聲道:
“好,那咱們下輩子就接着做兄弟!
”
二人衣襟染血、傷痕累累,卻相視大笑,滿腔豪邁。
不知為何,望着這一幕,以陸行舟為首的幾人都覺得有些刺眼。
世間明明是以“利”字當先,竟然還真有這種為救朋友而慷慨赴死的傻子?
陸行舟滿眼陰冷之色,看着張大川和鄭南山,譏諷道:
“兩個廢物,看來你們還是沒能學會我剛剛教給你們的那一課。
”
“我說過,這世界是以強者為尊的。
”
“在強者面前,你們做為弱者,根本沒有資格決定自己的生死。
”
說到這兒,陸行舟的語氣猛然變得淩厲起來:
“所有人一起動手,華宇盛,你也一起上,務必抓活的。
我要讓他們親眼看着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聞言,華宇盛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猙獰的笑:
“好!
”
他二話不說,立刻閃身沖向了張大川。
雖然他的修為隻有煉骨境巅峰,是在場的人中唯一一名非宗師的武者,可以此時張大川和鄭南山的狀态,隻要他不沖在最前面,已經很難威脅到他了。
何況,作為最強戰力的陸行舟在下達完命令後也沒有閑着,同樣動身沖了上去,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張大川和鄭南山兩人,免得夜長夢多。
眼看着雙方就要拼殺起來時,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充盈着無邊憤怒的嬌叱突然從樓外傳來——
“都給我住手!
”
伴随聲音一起到來的,是一道英姿飒爽的倩影。
此人腳踏虛空,一步就從沒有牆壁的大樓東側飛躍進來,速度快得帶起了一股呼嘯之音。
進入爛尾樓後,其所過之處,更是卷起了撲天的塵土。
直到她沖入場中,落地站定時,那一聲厲斥還在空曠的大樓裡回響!
看清來人的身份後,張大川心中登時一喜:
“她怎麼來了?
”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武事部的美女副部長,丁芷宓。
剛剛到來的丁芷宓回頭在張大川和鄭南山的身上掃了兩眼,見張大川雙手幾乎廢掉,嘴角含血,氣息紊亂,明顯傷得很重時,丁芷宓的眼中頓時升起了兩團怒火。
她猛然轉頭盯住陸行舟,厲聲質問道:
“誰允許你們在世俗界亂抓人的?
”
陸行舟眉頭微皺,有些讨厭丁芷宓在這時候來攪局。
但丁芷宓的身份,決定了他沒辦法像對付張大川那樣對付丁芷宓。
他隻能冷漠回答:
“丁副部長,我們雲天宗這次來世俗界抓捕宗門叛徒,清理門戶,整個事情早已知會過你們武事部了,而且也是得到了你們許可的。
”
“丁副部長莫非是想出爾反爾,要幹擾我雲天宗的内部事務?
”
不得不說,這家夥很擅長扣帽子。
一上來就先把不守規矩的帽子扣在了丁芷宓的頭上,讓丁芷宓沒有理由繼續插手。
這番說辭,确實是給丁芷宓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她回頭深深看了眼張大川和鄭南山,心中微歎,眼下,看來是沒辦法連鄭南山一起救走了。
強行要把鄭南山一起帶走的話,雲天宗這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