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範玲珑所遇到的危機,随着張大川在宗門大比上戰勝陸行舟,已經不複存在了。
張大川見她本該在睡安穩覺的時候又悄悄跑過來,不免擔心是不是又出了别的什麼事。
“不是我的事,是我師尊,她給我傳訊了,讓我來叫你過去一趟,應該是想跟張大哥你商議救人的事情吧。
”範玲珑說道。
聞言,張大川微微松了口氣。
沒出别的事就好。
他輕輕點頭說:
“好,那稍等一下,我待會兒就跟你過去。
”
範玲珑不免納悶道:
“啊?
不能現在就走嗎?
去晚了的話,師尊那邊……”
話沒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很明顯是有人又悄悄潛入了院子裡,假使院内之人是睡着的狀态,恐怕很難發現這種細微的聲響。
範玲珑俏臉上神色微變,露出了一絲緊張之色。
她正要開口提醒張大川時,潛進院内的不速之客已經推開房門,沖進了張大川的屋子裡。
範玲珑瞳孔猛縮,下意識低呼了聲:
“小心!
”
她閃身上前,擡手就要跟沖進來的黑影動手。
張大川連忙喚道:
“别動手!
”
他一把拉住了範玲珑的衣袖,低聲道:
“自己人,别緊張。
”
聞言,範玲珑頓時一怔。
她收起進攻姿态,回頭朝張大川看了看,又打量了兩眼剛剛闖進來的黑衣人,滿臉疑惑。
自己人?
張大哥不是獨自來雲天宗的嗎,哪兒還有自己人?
卻見那黑衣人直接摘下了面罩,朝着張大川和自己抱拳施禮:
“見過老大!
見過範小姐!
”
範玲珑霎時瞪大了美眸,格外驚愕地指着對方:
“你……你是宮鼎?
!
”
“你們怎麼會……”
她回頭望向張大川,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範玲珑顯然是完全沒想到,之前在宗門大比上打得幾乎是生死相向的兩人,竟然會認識。
而且看起來,這倆人分明就是一夥兒的!
可是,不對啊!
範玲珑記得門内有傳言,說宮鼎已經投靠了大長老華錦榮,既然他跟張大川是一夥兒的,那怎麼會又跑去投靠大長老呢?
範玲珑徹底迷糊了。
見狀,張大川笑着解釋道:
“他的真實名字叫李鼎天,早在東江的時候,跟我就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
“這次為了營救鄭大哥,我專門安排他化名為宮鼎,假借京城宮家子弟的身份拜入雲天宗,投靠到華錦榮那邊,為我做内應。
”
範玲珑恍然大悟,回想起昨日二人在武鬥台上的比試,尤其是最後張大川一劍差點兒把李鼎天給斬殺的畫面,她不由苦笑道:
“竟然是這樣,你們演技可真好,我完全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
”
旋即,她望着李鼎天,滿是好奇: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昨天你那傷勢也太逼真了吧?
”
李鼎天咧嘴笑了笑,回答說:
“範小姐,那可不是演出來的。
”
範玲珑頓時震驚:
“什麼意思?
你……難道他真把你打傷了?
那也太危險了吧?
”
張大川接過話茬,回答道:
“現場有專門救治的人員,是不是真受傷,人家上手一檢查就知道了,所以李鼎天他隻能是真的受傷,不然很難遮掩過去。
”
“竟然真是苦肉計。
”範玲珑驚得合不攏嘴,被張大川和李鼎天這倆人的“心狠手辣”震撼得無以複加。
昨天兩人那場武鬥,真的看不出有任何留手的樣子啊!
張大川最後奠定勝局的那一劍,可是直奔着李鼎天胸口去的,力道但凡把控不好,李鼎天很可能就會被斬成兩截了。
“你們可真是……”
範玲珑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望着這兩個家夥,忍不住翻了個可愛的白眼,心道:
一個敢動手,一個敢挨打,膽子是真大啊!
張大川看出了她的意思,無奈地攤了攤手,聳肩道:
“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既然都已經決定深入虎穴了,那玩一次苦肉計騙取敵人信任,也不算什麼了。
”
他轉頭朝李鼎天揚了揚下巴,詢問:
“怎麼樣,華錦榮那東西,有什麼動作沒?
”
李鼎天點了點頭,答道:
“有。
”
“那老家夥讓我明天一早就去雜事堂辦理内門弟子的身份,然後就去秘牢那邊值守。
”
李鼎天把華錦榮交代給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張大川複述了一遍,最後,他輕歎了口氣,無奈道:
“那老鬼隻說了這些,其他的安排卻是一個字也沒有透露給我。
看起來,他對我依舊有所防備。
”
張大川輕笑了下,道:
“能理解,他可是隻老狐狸,若是這麼快就對你完全信任,不設防備了,那才是不正常。
”
“能探聽到讓你去秘牢值守這個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
”
“若我是他,都不會提前一晚上告訴你要去秘牢值守的事,隻會讓你明日一早去辦理身份,然後聽從那陶洪林的指示就夠了。
”
一旁範玲珑卻是皺起了秀眉,有些擔憂道:
“可是,張大哥,看起來華長老已經知道了你要去闖秘牢救人啊,他怎麼會知道這個消息的?
”
張大川輕哂道:
“這沒什麼奇怪的。
”
“現在我跟那老家夥之間,已經算是明牌在打了。
他知道我肯定想救人,我也知道他肯定不會願意讓我救走人。
”
“彼此的目的都心知肚明,無非就是看誰的手段更高明罷了。
”
說到這兒,張大川看向範玲珑,笑容淡定自如:
“你以為,他為何會在宗門大比結束的時候,突然宣布明日要舉辦祭祖大典?
其實就是為了支開門内其他人,故意給我留出一個破綻。
”
“一個祭祖大典,讓宗門八成以上的人員都離開這座雲天島,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華錦榮咬定了我是不會放棄這種時機的。
”
“他就是想用這種辦法請君入甕,讓我去救人。
”
“而我,也确實不得不去。
”
“畢竟這樣的機會,真的很難再遇到啊!
”
範玲珑聽着這些彎彎繞的算計,感覺頭皮發麻,她無比擔憂地說:
“可是,如果你去的話,豈不是等于被他牽着鼻子走,正中他的奸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