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被憑空升起的飓風環繞的姜天宸,張大川眼神微眯,猶豫了半秒後,揮動墨淵劍再次施展出了斬龍式。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把藥神谷這個鳥人給逼到了這種境地,張大川不想功虧一篑。
然而,接連三劍斬落,姜天宸都毫發無損。
斬龍式打出的劍光隻要撞上那環繞在姜天宸身旁的飓風,便會被消磨殆盡,毫無痕迹。
姜天宸看着這一幕,終于是忍不住長松了一口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沒用的,我身上這件禁器,是出自師尊之手,乃是專門用來保我性命的東西。
”
“雖然我一旦使用,就沒辦法再挪動位置,但你攻不破這些飓風的防禦,就拿我沒有任何辦法。
”
“飓風範圍内,水火不侵,金木不容,不論是從天上還是從地下,一切外來物都将被阻隔在外。
”
“張大川,你已經殺不了我了。
”
說到最後,姜天宸笑得無比得意。
他眼神死死地看着張大川,似乎想從張大川身上捕捉到着急、生氣的痕迹。
坦白講,張大川确實有些着急。
因為他知道,此人留着必然是禍患。
可眼下他一時之間,真的沒把握能攻破那飓風的防禦。
而且時間已經不多了,那位藥王随時有可能殺回來,為保險起見,張大川知道,不能再繼續在姜天宸這裡耗下去了。
“既然你不能動,那我直接救人!
”
張大川咬牙,轉身沖向山脊,朝着安氏姐弟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身後,姜天宸見他終于放棄,不由笑得更加張狂了。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哈哈哈,張大川,好好活着吧,今日之後,我藥神谷與你姓張的,一定不死不休!
”
他近乎瘋魔一般,笑聲中充滿了怨恨與怒火,聽起來極其陰狠滲人。
張大川聞言,眼底閃過了一絲冷意。
姜天宸多半是以為他已經技窮了,可實際上,他手上的底牌還有好幾張呢。
血狐變、穹滅劍陣,威力都遠在斬龍之上。
如果張大川想要血拼的話,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破開姜天宸身邊的護身飓風,但總歸是有那麼五六成可能性的。
隻不過這些底牌一旦使用,後續在秘境中的行動,就很受限制了。
為了姜天宸動用這些底牌,對他而言,根本不值得。
再加上要防備杜仲突然殺回來,張大川這才放棄擊殺姜天宸的。
面對姜天宸的得意,張大川沒有任何停留,直接殺向了山脊上那些藥神谷的弟子門人。
“逃啊!
”
一衆藥神谷的弟子臉色劇變。
之前那些宗師強者逃離的時候,他們就有些躁動了。
隻是因為修為不夠強,不敢單獨行動,再加上姜天宸還沒有真正落敗。
萬一這位少谷主成功活了下來,将來追究起這件事,那些宗師可以憑借身份勉強扛過去,他們這些尋常的弟子,可扛不住少谷主的怒火啊。
所以,衆弟子一直在逃與不逃之間猶豫。
此刻見到張大川沖殺過來,他們再也不敢多想了。
二十幾人扭頭就跑,好似倒樹的猢狲,四散而開,連聖女周傲雪都沒人去管,更不用說地上的安氏姐弟了。
不過,周傲雪也并沒有逃跑的舉動。
望着張大川沖過來,她就靜靜地站在原地,看似有種引頸就戮的樣子,可她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張大川的身上,無比的複雜。
周傲雪以為自己對張大川的了解已經夠多了。
可是今日之事,卻是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大宗師啊!
那種以一敵二,正面格殺一尊同階大宗師,将另一尊大宗師也逼得隻能動用禁器自保的無敵風采,深深地震撼了周傲雪。
她很好奇,在這兩年裡,張大川到底經曆了什麼。
一個傻子,難道像是話本小說中那樣,機緣巧合,得到了天授不成?
今日這一戰的情況,一旦傳揚出去,世上誰人還敢稱天才?
思緒之間,張大川踩着雲步極速而來,直接從周傲雪的身旁沖了過去,來到安子珂與安子陽姐弟倆面前,揮手打出一道罡氣,震斷了二人身上捆着的繩索。
姐弟倆迅速解開繩子,拔掉口中堵着的布團,從地上爬了起來。
“咳咳……”
長時間被布團塞着嘴巴,驟然拔掉,那種幹啞的不适感,令姐弟二人都各自咳嗽了幾聲。
随即,安子陽一躍沖到張大川身旁,驚喜激動又震撼:
“卧槽卧槽卧槽!
”
“張大哥,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張大哥嗎?
”
“你竟然是大宗師!
而且還是那種能一打二,打得世人公認的年輕一代第一天才都毫無脾氣的大宗師!
”
“你太牛逼了我的哥!
”
這貨連連給張大川豎大拇指,興奮到原地一蹦三尺高。
一貫自來熟的安子陽顯然大大咧咧,根本沒覺得要因為雙方實力上的差距而對張大川生出不同的态度。
安子珂則不同。
她一改往日對張大川那種随性中帶着些許輕視的态度,變得拘謹而恭敬。
獲救之後,認真同張大川抱拳施禮,道了聲謝。
張大川微微擺手,沒有說話,而是先看向了周遭那些修煉者聯盟的散修。
他很快就鎖定了那幾名此前主動站出來,替藥神谷喊話辦事的散修。
沒辦法,這幾人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害怕他的痕迹,實在是太明顯了。
對付這種出賣同伴的奸賊,沒什麼好說的。
張大川一指一個,眨眼間就将這十幾名武者全都給抹殺了。
随後,他才對衆人說道:
“今日之事,藥神谷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諸位若是願意跟我走的,就跟緊一點;若是不願意一起的,也盡快離開,免得被藥神谷的人遷怒。
”
說罷,張大川回頭朝安氏姐弟看了眼,示意二人跟上。
其餘散修見狀,相互看了看身旁的同伴後,大多數人也都選擇跟着張大川一起離開。
尤其是雷火堂的弟子,幾乎全都跟了上去。
上百号人,沿着山坳向東,快速離去。
隻有不到三十幾人沒有跟上去,而是選擇了獨自離開。
轉眼間,這處山脊上,就隻剩下了周傲雪一人。
她望着張大川離去的方向,沉寂良久後,突然自嘲一笑:
那個人,竟然從始至終,沒有看她哪怕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