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方雲龍,鼻青臉腫,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痕,頭發也亂糟糟的沾着血漬,灰頭土臉的風度全無。
顯然,剛才那一頓打挨的并不輕松。
不過,雖然孫建飛他們打的狠,但他們動手卻都極有分寸,隻在無關緊要的地方下手,絕不動那些要害。
所以,方雲龍雖然狼狽,但人卻沒什麼大事。
這樣,就算丢到警安隊,事後也追不了責。
張大川摸着下巴,在方雲龍面前蹲下:
“方少,一日不見,甚是想念啊。
”
聽到聲音,方雲龍緩緩擡起了頭,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怎麼這麼快就恢複過來了?
明明當時肚子上挨了兩刀的。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誕生,讓方雲龍忽然間明悟過來。
他慘然一笑: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看來我輸的不冤。
”
張大川奇怪的看着方雲龍:
“方雲龍,你知道什麼了?
”
方雲龍不答,而是做着最後的掙紮:
“張大川,你放過我,我們的過往恩怨一筆勾銷怎麼樣?
”
張大川呵呵一笑:
“方少,你覺得可能嗎?
易地而處,你會放過我嗎?
”
“據我所知,咱們來來回回鬥的這幾次,每一次你都沒打算給我活路吧,憑什麼我要放了你?
”
方雲龍無奈:
“你這樣趕盡殺絕,範家不會放過你的,和他們鬥,你必死無疑的。
”
張大川哼了一聲:
“以前也有人說我鬥不過方家,但現在方家沒了,我還在。
”
“所以,他範家不來惹我也就罷了,要是敢過來惹我,我一并滅了範家!
”
威逼利誘都沒用,方雲龍這下徹底絕望了。
走投無路之下,反倒激起了他骨子裡的狠勁兒。
他擡起頭死死盯着張大川,咬牙切齒道:
“有能耐你就殺了我啊。
”
“殺了我,警安隊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
方雲龍雖然在明月縣作惡多端,但因為警安隊的存在,他也沒弄過什麼人命案子,這次如果不是被張大川逼急了,他也不會铤而走險的又是綁架蘇韻又是逼迫張大川自殺的。
可見,哪怕是豪門家族,也不敢輕易觸碰警安隊的底線。
張大川攤手聳肩:
“放心,我可不會殺你,殺你簡直太便宜你了。
”
方雲龍聽罷,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
他冷冷一笑:
“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他日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
張大川卻仿佛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從身上取出針囊,拿出一根銀針。
見到銀針,方雲龍本能的有些不安,立刻警惕道:
“張大川,你想幹什麼?
”
張大川微笑,将銀針在方雲龍眼前晃了晃:
“差點忘了告訴你了,醫術并不僅僅可以用來救人,也可以用來折磨人。
”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地獄。
”
說完,他閃電般出手,銀針直接從方雲龍的天靈蓋插了進去。
方雲龍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就發現張大川已經收了手。
他沒感到什麼異常,松了口氣的同時,本能的就想要嘲笑這個家夥:
“裝神弄鬼的家夥,區區一根針能……”
話未說完,方雲龍忽然發出一聲慘叫,隻覺得一陣無法言說的疼痛從腦海深處傳來,疼的他抱着腦袋,瘋狂的在地上打起了滾:
“啊啊啊啊,疼,好疼啊,好疼好疼……張大川,你做了什麼?
為什麼我都頭這麼疼?
”
張大川笑呵呵的又拿出一根銀針,淡淡道:
“别急,這才哪到哪呢,接下來有你受的呢。
”
說完,又是一針下去,直接紮進了方雲龍脖子後面的脊椎裡。
瞬間,方雲龍身體僵硬,如挺屍一樣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雖然不能動彈,但那大腦中的疼痛,卻再次升級,并且開始遍布全身每一個角落。
痛苦是神經的傳遞,而人體有神經的地方,此時此刻,都在不約而同的發出最極緻的慘叫。
偏偏,張大川這第二針直接讓方雲龍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他如同一個癱瘓之人一樣,隻有脖子以上的部位可以動,脖子以下的手腳全都不聽使喚。
無法控制身體,卻又能感受到全身的疼痛。
這種無能為力的痛苦折磨,讓方雲龍直接就崩潰了。
他臉上涕淚橫流,臉頰因為痛苦而扭曲着,語無倫次的瘋狂叫喊着,向張大川求饒不止:
“張大川,我知道錯了,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我好疼啊,真的好疼。
”
“我快要疼死了……你給我止疼,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和你為敵了。
”
“張神醫,我給你當狗還不行嗎,你快把針取出來啊,我受不了了。
”
“張大川,你他媽的不得好死,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你這個瘋子,啊啊啊啊,好疼啊!
”
不遠處的王鐵彪等人,看着方雲龍那可憐凄慘的模樣,看着他語無倫次的又求饒又叫罵的樣子,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遍體生寒。
他們看向張大川的目光裡,隐隐多了一份敬畏,并暗自告誡自己,千萬千萬不要得罪張大川。
大概就這樣折磨了十分鐘之後,方雲龍已經疼的意識模糊,就要昏過去了。
張大川這才慢悠悠的上前,抽出了銀針。
瞬間,方雲龍感覺自己從地獄回到了人間,激動的熱淚盈眶,竟然破天荒的,對張大川說了句“謝謝”。
然而,張大川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再次陷入了絕望。
張大川淡淡的對方雲龍說:
“方雲龍,我說了,我會讓你體會什麼叫地獄。
”
“從現在起,每隔幾分鐘,你都要忍受剛才那樣的痛苦。
”
“我會讓你後半生的每一天,都過的生不如死。
”
說完這話,張大川就帶着王鐵彪等人轉身離開。
隐約間,幾人的對話傳了過來:
“張神醫,就這麼把他放那?
不怕他跑了嗎?
”
“跑?
他跑不掉的,那種級别的痛苦,他根本走不了多遠。
”
望着張大川幾人離開的背影,方雲龍又驚又喜。
他沒想到張大川竟然放過了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白龍市方向趕。
可沒走出幾步,剛才那種痛苦就再次襲來。
雖然這次,沒有銀針限制他的行動,但那種宛如淩遲一樣的痛苦,讓方雲龍寸步難行。
他疼的在地上不斷的打滾,疼的以頭搶地,疼的不斷的捶打自己的腦袋,恨不得摘掉那該死的痛覺神經!
有生以來第一次,方雲龍想死不想活。
可,一想到覆滅的方家,癌症晚期的父親,方雲龍硬生生的壓下了尋死的念頭。
因為在死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