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川接過迎風飛來的生死狀,随意看了一眼,發現甯昊已經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冷冷一笑,也不廢話,咬破手指按下手印,便随手丢棄于風中。
自有武者高高躍起,将那生死狀抓入手中,落地之後一臉嚴肅的斥責張大川道:
“張大川,既然已經簽了生死狀,就請你尊重這場決鬥,不得傲慢無禮。
”
張大川斜睨了那人一眼,沒有搭理,因為他認出其人是宋劍臣的秘書。
一條甯家的狗罷了。
回過頭,他朝甯昊勾了勾手指:
“來吧手下敗将,有種你今天就打死我。
”
“不然,我就打死你。
”
甯昊雙拳緊握,強忍着心中的激動大喝一聲:
“狂妄!
”
“張大川,這可是你自找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
話音落下,他已經低俯身子,雙臂微微往後舒展着,以一種奇怪的跑動方式,朝張大川狂奔過去。
他的雙手凝聚着勁氣,銳利無比,在陽光下甚至閃爍着微不可察的光芒。
正是他最擅長的鷹爪功!
在晉升煉骨境中期之後,甯昊不但完成了對雙腿腿骨的淬煉,同時已經開始淬煉手骨,這一雙可以分金裂石的鷹爪,就是最好的證明。
作為四大家族排名第一的家族,甯家的家傳功法和武技都不是凡品,特别是在進入煉骨境之後,甯家的功法對修煉者的提升,才會正式展現出來。
換言之,煉骨境才是甯家功法發揮威力的時候,且随着境界不斷提升,功法對修煉者的提升還會越來越強。
煉骨境初期的甯昊,和現在進入煉骨境中期的甯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階段。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甯昊都覺得如今的自己,能夠輕松秒殺曾經的他。
更何況,他如今還掌握了更高層次的東西。
正是因為身體上有了這樣的變化,甯昊才敢和張大川簽生死狀,打定主意要當着上萬人的面,打死張大川。
哒哒哒。
甯昊踩着小碎步,雙腳快的幾乎踩出了殘影,而他整個人也如一道疾風一般,沖過短短十米的距離,于一眨眼間來到了張大川面前。
墜于身後的鷹爪,更是撕裂空氣,發出“咻”的聲音,爪向張大川咽喉。
張大川身子後仰,堪堪避開。
結果才剛剛閃開這一爪,甯昊的另一隻手就再度攻了過來,鷹爪直直抓向張大川面門。
張大川偏頭再閃,同時一拳砸向甯昊腹部。
空氣裡,響起隐隐雷霆之聲。
正是轟雷拳。
甯昊當即一聲獰笑,落空的右爪瞬間變掌,狠狠拍向張大川的拳頭,試圖讓他的攻擊變向,左爪則再次推進一步,高高抓向張大川天靈蓋——他有信心,隻要這一爪成功命中,絕對能一下子洞穿張大川的頭顱,捏爛他的腦子!
然而下一刻,甯昊瞳孔猛然一縮。
因為他駭然發現,張大川轟出來的那一拳,他竟然拍不開!
怎麼會這樣!
?
震驚之下,甯昊雖驚不亂,當即扭腰變招,手掌變拍為按,借着張大川一拳之力,整個人從張大川頭頂翻過,而另一隻抓向天靈蓋的鷹爪,卻以更強的勢頭,抓向張大川。
張大川反應也是不俗,一拳落空之後,瞬間屈膝弓腿,讓整個人身子矮了半截。
然後他握拳于胸,擡頭仰天朝頭頂轟去。
轟雷拳和鷹爪,毫無阻礙的狠狠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甯昊翻身落地,連退三步才踉跄站住。
而張大川,也是腳下一沉,将木制擂台踩出一個破洞。
兩人這一次交手,竟是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強忍着手指上傳來的酸麻,甯昊目光凝視着張大川,心裡震驚極了。
他本以為,以今日自己煉骨境中期的實力,應該能夠輕松擊敗張大川,卻怎麼也沒想到,張大川對于自己的攻擊,竟然應付的遊刃有餘。
要做到這一點,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張大川這一個月,也和他一樣在進步!
甯昊有些頭皮發麻,心裡更是生出一股無力感:自己每一次進境,張大川總能壓他一頭,這樣的事情,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見甯昊站在那裡不進攻了,張大川冷笑着龇了龇牙:
“咦,手下敗将你剛才不是信心十足的嘛,怎麼突然就跟霜打茄子似地?
”
“就你這水平,還想打死我,你可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
擂台下方,觀賽的人們回憶着兩人剛剛的交手,不禁歎為觀止:
“對上東江第一天才的甯昊,那個張大川看起來似乎還留有餘力,真是太厲害了。
”
“是啊,難怪能從甯昊手中搶走林家大小姐。
”
“他看上去比甯昊還要年輕,豈不是說,将來他的成就比甯昊還要高?
”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我原本以為甯昊已經夠天才的了,卻沒想到張大川比他還天才,這麼看來,周局長那邊要先赢一局了。
”
黃政秋望着擂台上的張大川,大張着嘴,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真沒想到,張大川竟然能擋住甯昊的連番進攻,而且還毫發無傷。
這豈不是說,這個人和甯昊一樣,都是煉骨境中期?
一想到自己昨晚還在對方面前叫嚣,他就吓出一身冷汗——隻怕昨晚就算大伯出手,張大川要是鐵了心要揍自己的話,大伯也是攔不住的。
不過,震驚過後,黃政秋卻反而越發不甘心起來。
他飛快的看了一眼周傲雪,硬着頭皮說道:
“傲雪,你别擔心,剛剛的交手隻是甯少的試探性進攻,他作為甯家大少,可是掌握着甯家的功法和武技的,他肯定還有絕招沒有使出來。
”
“四大家族的底蘊,不是一個泥腿子能夠比的,你看着吧,張大川輸定了。
”
周傲雪像是沒聽到一般,目光緊緊的盯着擂台上的張大川,心裡說不出是期盼還是什麼,隻想看他被打敗的場面。
“誰都好,讓他輸,讓他輸啊……”
她攥着手,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