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
梵漠直接摔出了武鬥台,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在地上連滾了兩圈才勉強停下來。
而後,口鼻都在溢血的他,鼓着布滿血絲的眼睛,勉強擡了下頭,似乎是想要對武鬥台上的陸行舟說什麼,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歪過脖子,昏死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現場所有人。
整個演武場上都變得鴉雀無聲,安靜得連微風拂過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持槍斜指長天的陸行舟傲立在武鬥台上,他滿是不屑地看了眼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的梵漠,聲音冷漠:
“為了練成這一招‘銀龍破曉’,我也苦修了三年。
”
“能敗在它的手下,是你的榮幸!
”
随着這兩句話響起,四周處于呆滞中的諸弟子也都紛紛回過了神來。
嗡的一下,現場瞬間變得沸騰起來。
很多年輕弟子都激動地大喊大叫:
“卧槽,這就赢了?
”
“真的不到三分鐘,陸行舟說到做到了!
”
“太不可思議了,最後那一招,我哪怕是站在台下,都感覺靈魂戰栗。
”
“我猜到了梵漠可能打不過陸行舟,畢竟境界有差距,但怎麼也沒想到會落敗得這麼快。
”
“是啊,幾秒鐘前那梵漠還隐隐壓了陸行舟一頭,雙方打得難分難解呢。
”
無數弟子仰頭望着武鬥台上的那道身影,眼裡流露出了狂熱的崇拜。
太強了!
真的太強了!
說三分鐘敗敵就是三分鐘,而且是一招絕殺,以絕對的優勢、無可争議地取勝。
此時,就連觀禮台上的那些長老、堂主們,也都臉色驚異,對陸行舟展現出了恐怖爆發力感到心驚膽戰。
扪心自問,如果是他們自己上去的話,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接下陸行舟這一招。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有老輩宗師黯然歎氣。
他們雖然作為宗門的頂尖戰力坐在觀禮台上,但其實論修為的話,并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陸行舟。
在場的這些高層,除了大長老和副宗主能在修為上壓制陸行舟之外,其他的人,最多也就是跟陸行舟修為持平。
可是,他們都已經很老了。
最年輕的也才淬髒境中期修為,六十七歲。
再看看陸行舟,他才多大?
才三十五歲啊!
比他們的兒子還要年輕!
此人往後能走到多高地步,難以估量。
所有人中,唯有二長老甄秉鈞的臉色最難看。
他冷哼了聲,站起來直接淩空沖了下去,直奔梵漠所在的地方。
隻見他落地後,迅速蹲下身将昏迷的梵漠扶了起來,擡手以極快的速度封住了梵漠身上的一些穴位,幫忙穩住了其體内因為受傷而紊亂的經脈氣勁。
做完這些,甄秉鈞又仔細檢查了一番梵漠的傷勢,确認并不緻命,沒有傷到要害,且不會影響到日後的修煉後,這才長松了一口氣。
随即,他将梵漠交給旁邊跟過來的其他兩名弟子幫忙扶住,轉身盯住了武鬥台上已經收起罡氣長槍,負手而立的陸行舟。
“同門切磋,既然已經勝券在握,何必下如此重的手?
”
甄秉鈞眼裡怒火中燒,憤而質問。
陸行舟淡淡回答道:
“武鬥台上,勝負未分之前,豈可輕易留手?
二長老難道不知道什麼叫‘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嗎?
”
陸行舟的語氣很冷漠。
甚至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都是背對着甄秉鈞的,隻輕輕往左後方撇了下頭,神情舉止非常驕縱,可以說完全沒有把這位宗門二長老放在眼裡。
甄秉鈞見狀,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殺人。
他其實隻是看見了弟子的傷勢後,一時氣不過才質問了這麼一句,并沒有真的想要追究陸行舟什麼。
但他萬萬沒想到,陸行舟居然如此不給面子。
不僅沒道歉,反而還反問起他來了。
如此目空一切、對宗門老輩人物沒有半分尊敬的做派,令甄秉鈞火冒三丈。
他厲喝道:
“小輩,你未免太張狂了吧?
”
“難道你師尊就是這樣教你的,讓你用這種态度來對待我等宗門長老嗎?
”
陸行舟霍然轉身,眸光森然地盯住了甄秉鈞:
“甄長老你好像對你弟子的落敗感到很不服氣?
”
“那不如你親自上來吧,我給你機會,如果你可以打敗我,那我立刻給你躬身道歉,如果打不過……”
說到這兒,陸行舟的眼神猛然變得冰寒:
“那你就最好閉上你的老嘴!
”
“我陸行舟一生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
陸行舟這番桀骜自負的姿态,令全場瞬間一片嘩然。
諸弟子都懵了。
“那可是宗門二長老啊,陸……陸行舟他就用這樣的語氣對話嗎?
”
“太嚣張了!
”
“這是根本無懼跟二長老再戰一場啊。
”
“唉,陸師兄确實有這個底氣,二長老的身份雖高,但修為卻沒領先陸師兄啊,雙方其實是同階。
”
很多人一邊與身邊的朋友熱烈讨論,一邊充滿感慨。
雲天宗傳承上千年,何曾見過有弟子敢用這種語氣跟長老說話的?
而且還是宗門裡名義上權力排行第四的二長老!
但沒辦法,人家真的有狂的資本啊。
武者,一切都是用實力說話的。
此時,甄秉鈞已然是氣得渾身發抖,他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恨不得直接拍死陸行舟。
但他也明白,自己做不到!
就剛才陸行舟絕殺自己弟子的那一招,換他自己上去,也未必能穩穩接住。
一旦上去跟陸行舟過招,然後還輸了,那可真的會把臉丢得一幹二淨。
今後别說二長老的位置了,能不能繼續在雲天宗待下去,都是個問題。
關鍵是,就算上去打赢了陸行舟,又有什麼用?
一句道歉能換回來弟子的傷勢複原嗎?
指不定還會被人诟病以大欺小呢!
怎麼看,這件事都沒有任何好處。
不得已,甄秉鈞隻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自己心頭的火氣,咬牙冷眼看着陸行舟,說道:
“看在你是小輩的份上,老夫不跟你計較,如此張狂驕縱,除非你能一直保持不敗之身,否則,日後自會有人來教訓你。
”
說完,便帶着昏迷的梵漠,轉身離開了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