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鲲的強大表現,使得在場幾乎無人看好張大川。
“雖然從内心上講,我是無比希望張兄能獲勝的,但雙方的實力差距沒法忽視,唉!”
梁衛杵着自己手中的戰刀,沉沉一歎。
旁邊的嚴寶雄也說道:
“是啊,張兄以前不乏有逆行伐仙的戰績。但修煉之道,越往後,每一個等階之間的差距就越大。”
“而且能走出金丹大道的人,又有幾個是凡俗呢?”
“想以弱勝強,何其難也。”
師靈纖忍不住喃喃道:
“難道……真的就沒一點辦法了嗎?”
梁衛臉色難看地搖頭:
“難。”
“我覺得,能撐住不敗,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想要打赢……”
梁衛的聲音蓦然消失。
最後的話,他沒有講出來,但潛台詞是什麼,在場的幾人都很清楚。
氣氛一片沉重。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如山的壓力,尤其是想到戰敗的後果,那種窒息感,就更是撲面而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很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不信!”
“他肯定會赢的!”
衆人盡皆詫異回頭,卻見說話之人,竟然是藥神谷那位在近幾年裡聲名鵲起的天才聖女,周傲雪。
隻見此女目光定定的遙望着遠處戰場,神情中雖然能明顯看出來有緊張的成分在,但更多的,卻是堅定不移的信任。
她……竟然相信張大川能赢?
不少人都對此感到錯愕。
尤其是一些與周傲雪關系比較熟悉的人,更是對她這番态度充滿意外。
“咦,周傲雪,我記得以前大家聊起張兄弟的時候,你可是一直都表現得興緻乏乏,對他不感冒的。”
“怎麼今天突然變了個樣?”
問話的是梵漠,雲天宗當代聖子。
像是一直披着的馬甲突然掉了似的,周傲雪聞言,臉上頓時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她哪裡是對張大川不感冒,分明是擔心自己太過在意,會引起有心之人的聯想,所以才刻意在與張大川相關的事情上表現得不在乎的。
畢竟,當初在妹妹周清雨那裡,還有在藥神谷時,發生的很多事情,哪怕時隔數年,再次回想起來,依舊讓人面紅耳赤。
她連忙解釋道:
“不是我變了,而是張大川他……他不能輸。”
“還有我們。”
“我們也不能輸。”
若是平常時候,這樣的解釋,顯然漏洞百出。
并非是因為周傲雪在說假話,而是欲蓋彌彰的味道太明顯了。
可此時形勢危急,周傲雪的話卻反而猶如一顆定心丸,讓衆人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麼。
是啊,不能輸。
不論是他們自己,還是身後的人民百姓,都承擔不起輸的後果。
要麼赢,要麼同歸于盡。
總之,絕不能輸。
想到這裡,衆人幹脆甩掉了腦海中這些影響鬥志的雜念,毅然決然地握緊手中兵刃,重新沖了上去。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慷慨赴死的意志。
“殺!”
喊殺聲四起,大戰進入了更加慘烈殘酷的節奏。
戰場中央,張大川的處境很糟糕。
面對全力爆發的妖族第一戰将幽鲲,他雖然竭盡全力在周旋、對抗,可依舊時時遭創。
沒辦法,對方的戰鬥素養太高了。
不比張大川差多少。
又有修為上的優勢,所掌握的秘術與功法,更是古老,再加上妖族本身的強勢。
幾乎每一個可以影響戰鬥的點,張大川都不占優勢。
若非在當初突破到金丹境中期時領悟水之法則,并借此自創了雲篆三相步,在速度上勝過對手那沒能完全傳承下來的鲲鵬極速,張大川都不敢想象自己此刻會受多重的傷。
“風雷絕世,紫電青霜,爆!”
某個瞬間,兩道身影在虛空中交錯而過,彼此在最近的數十丈距離上,相互冷漠對視了一眼。
下一秒,張大川手上法訣連續變幻,一口氣引爆了數個提前種下的極爆光點。
霎時間,風雷兩種法則之力所演化出來的恐怖能量,在此刻成為了毀滅萬物的神罰。
巽風吹得四方虛空都出現了數不清的空洞,而漫天紫光所代表的太清神雷,更是蘊含着湮滅真義與破滅之道。
天雷炸開的那一刻,強如幽鲲,也是眼神當場一凝,迅速撐起真元屏障,同時施展出鲲鵬法抵抗。
“轟!”
可怕的沖擊波席卷四方。
幽鲲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兩步,隻覺胸口像是被人用力拍了一掌般,沉悶得喘不上氣來。
他陰着臉色,目光朝剛剛極爆出現的位置看去,表情森然。
咚!
此人周身真元震動,重新挺直了腰背,強行将心口的那一股憋悶壓了下去。
“呵,藏得倒是隐秘,就是威力小了點。”
幽鲲冷幽幽地露出一絲不屑。
“小子,坦白講,若是再給你一點時間,讓你修煉到與本座同階,或許本座還真的未必是你的對手。”
“可惜,你早早的撞在了本座的手上。”
“不過就算你沒落在本座手上,遲早也是一個死。從你決定與王上作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不隻是你,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你們身後的親朋故舊、族人、同伴,全都要受到最嚴厲的清算。”
“本座已經将此事通知了王上。”
“尤其是那些吃裡扒外的叛徒,就等着迎接王上的怒火吧,滅族滅種,隻是對他們最仁慈的手段。”
說到最後,此人加大音量,以神念催動,讓這番話落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面。
猶如在宣判衆人死刑一般,語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那冷漠森然的話語,當場就令蟄雷、塔羅古等一衆妖族盟友變了顔色。
地球上發生的事情,已經被幽鲲通過特殊手段傳達給了遠在天靈界的妖王宏昇?
那這豈不是意味着他們各自所在的部落,都将遭到滅頂之災?
以宏昇的血腥手段,一旦被對方得知地球上的事情,他們的族人,恐怕真的要被折磨得想死都難啊。
念及至此,不少跟随在蟄雷等人身邊的部衆,臉上都顯露出了幾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