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不由悲從中來,想到自家受到的苦楚,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繼續道,“縣太爺說,是我家男人砸了秦大人,證據就是秦大人受傷後,那塊石頭就在我家男人手裡。
天可憐見,我家男人那時候手裡拿着一根木棍,哪有空手再去拿石頭。
那塊石頭,那塊石頭分明就是大德砸的。
他眼看着砸了人闖了禍,二話不說就把石頭塞到我男人手裡嫁禍給他的。
”
兩個村的村民都愣住了,那位大人的腦袋,不是程放砸的?
就連蔡村長也愣住了,“程放,這,這是真的?
”
大德心口的疼痛已經緩過來了,聞言連忙大怒道,“你們不要血口噴人,石頭就在程放的手裡,大夥兒都看着呢,休想嫁禍給我。
”
顧雲冬蹙眉,給薛榮使了個眼色,後者上前便捂住了大德的嘴。
邵青遠這才道,“繼續說。
”
胡氏泣不成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程放摸着自己的腿,情緒卻平靜許多,大概所有的不平委屈和絕望,在雙腿被打斷的時候便已經體會過了。
他擡起頭,緩緩的點點頭,“确實是真的,當時我左手邊被塞過來一塊石頭。
因為出事了,我也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的時候,大夥兒便都看着我和我手裡的石頭了。
大德更是指着我說是我砸的,可那石頭……當時大德手裡啥都沒有。
”
其他人覺得有點難以置信,但他們去看的時候,确實看到石頭在程放手裡,就連小谷村的人也都以為是程放幹的。
為此他們也惱恨程放,畢竟要不是他,範禹的兄長也不會被打闆子,不會被限制出村。
沒錯,小谷村那個被當成最主要責任人的人,就是範禹的兄長。
範禹皺了一下眉,問道,“那為何你當時不說,去了縣衙也不和縣太爺說?
”
“我如何說?
等我反應過來想解釋的時候,大德直接将我打暈過去了。
後來孫捕頭他們過來我都還沒醒過來,是被擡到縣衙的,我以為到了縣衙,縣太爺會給我一個清白。
誰知道,呵,縣太爺和大德原來早就相識,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
這下在場不少村民都驚呆了,大德竟然還有這一條靠山?
怎麼從來都沒聽他說起過?
蔡村長等人陡然想到剛才的事兒——這孫捕頭剛來,大德就喜笑顔開的沖上去。
孫捕頭更是二話不說就幫着他說話,直接定了邵大人和郡主的罪。
原本他們還以為大德和孫捕頭私下裡有什麼交情,原來是他和縣太爺有關系。
衆人越想越多,人群裡也不知道誰,突然高聲問道,“大德,你和縣太爺有這種交情,為什麼當初我們村那麼多村民被帶到縣衙裡,你不說兩句話?
我們中間可是有不少人受了傷的。
”
這話一出,大谷村村民的臉色都變了變,看着大德的眼神微妙了起來。
大德急忙搖頭,但他被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