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冬喝完湯,眉頭卻擰了起來,“老顧家總歸是個問題,如今有人動了心思,後面肯定麻煩不斷,也不知道爹是個什麼打算。
”
關于老顧家,顧雲冬其實很早以前就和顧大江商量過的。
她爹隻說讓她不用操心,到時候他自己會解決。
隻是如何解決,顧大江卻沒和她說。
顧雲冬還在為這事發愁,誰知到了第三日,顧大江的信就到了。
剛拿到信,顧雲冬還沒來得及拆開看,就匆匆的跑去縣衙大堂找邵青遠。
“我爹來的信,我有預感,他肯定是說老顧家的事情。
”
“拆開看看。
”
邵青遠放下正在看的公文,看着挺厚的一封信,倒是有些意外。
才看第一句話,顧雲冬便擡起頭來,“果然是說老顧家的事。
”
顧大江來信說,他也有找人盯着顧家屯的動靜,知道有人找上顧老頭,也知道那人最後不見了,猜到是他們做的。
緊跟着,他就說了自己的打算。
如今顧大江正在幫皇上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這事辦完後,他多半是要升官的。
到時,他就去找皇上坦白老顧家的事情。
坦白?
顧雲冬蹙眉,“皇上會不會要我爹孝順顧老頭?
”
“不會,你忘記皇上自己的遭遇了?
”先皇不就是個糊塗蛋,疼愛其他皇子,對當時身為太子的聖上格外的不上心,甚至還有過廢了他的打算。
尤其是他連臨死前,都派人去暗殺聖上的生母,要她殉葬。
單單這點,就已經耗盡了皇帝對先皇的最後一點孝心,對于這種是非不分偏心到骨肉親情都不顧的父親,皇帝并不覺得需要孝順他。
顧大江的遭遇,在某些方面,和皇上反而能産生共鳴。
果然,在顧雲冬收到這封信沒多久,京城那邊的顧大江,也辦完了差事,被皇上褒獎升了官。
顧大江第一時間就去皇帝面前坦白自己遭遇的那些事。
其實顧家的事情,皇帝許久之前就調查過。
他既然要冊封顧雲冬為郡主,對她的身世必然要有所了解,因此對于顧大江說的,皇帝并不覺得意外。
隻是,他知道的事情沒有顧大江本人那麼詳細罷了。
他能坦白,皇帝還是很高興的。
誰知道沒幾天,就有人在朝堂上提出顧大江不孝不仁,枉為人子,枉為人兄,他不配當官。
言官更是言之鑿鑿批判他冷血心狠,鐵石心腸。
明明自己在這京城享受榮華富貴,家中父母兄弟卻窮困潦倒,日日吃糠咽菜苦不堪言。
明明他的親家就是神醫世家,卻從未想過要請求過對方給身有殘疾的兄弟看傷治病。
明明還活着卻沒給家中父老鄉親去封信報個平安,任由家中老父母苦苦等待兒子歸家。
這些言官都是以言語犀利出名的,說話一套一套的,一番描述之下,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都以為顧大江是個十惡不赦應該當場處死的惡人一般。
就連皇上都要懷疑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是不是哪裡出了錯,怎麼仿佛顧大江和自己認識的完全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