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在此稍後。
”

　　君九歧被帶到一個房間，那些人就離開了。

　　她考核到一半，莫名其妙就被人帶走了。

　　那個欠扁的老頭子到底是什麼人？

　　君九歧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再忍一忍，但想到那老頭幹的事……

　　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就這麼着吧。

　　君九歧大概等了有兩個多時辰，等到她都快睡着了，終于有人來了。

　　是那個執會。

　　這期間，他已經将下午發生的事了解清楚，也知道了是老爺子先招惹的人小姑娘。

　　小姑娘原本好好的在考核，結果他闖進去拿了人的丹藥不說，還不止一次。

　　君九歧并不意外他們會這麼快就查清，反正隻要不找她的事就行。

　　“這是你的一品境煉丹師徽章，另外，這兩瓶藥是我協會對你的補償。
今日，你受驚了。
”

　　對方态度良好，君九歧收了東西，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若姑娘想繼續考核，随時可以再來，我已讓人記錄下你的成績。
”

　　君九歧見天色不早，就離開了，打算明日再來。

　　當她離開煉丹協會大樓時，感覺到有一雙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轉頭掃了眼九樓方向，就收回了目光。

　　“呵，倒是個敏銳的小姑娘。
”

　　窗邊，杜元章收回目光，看着小姑娘很快走遠了，身邊傳來一聲冷哼，“我看是個黑心黑肺的才對。
”

　　“您老跟個小丫頭計較什麼？
”

　　杜元章啼笑皆非，“聽聞您把人家煉的丹都搶了？
人家小姑娘，巴巴來這是為了考核煉丹師的，您倒好，突然闖入，還搶走了人好不容易煉制出來的丹藥。
換成誰不跟您急？
”

　　“哼，老頭我瞧上她的東西，是她的福分！
”白無憂下巴一擡，要多無賴有多無賴。

　　杜元章無奈，“那您也該找合适的機會去才是。
”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這幾日你在我耳邊不斷叨叨，我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白無憂不耐煩甩手，嘀咕，“什麼破地兒，規矩忒大，老頭我沒一日安生的！
”

　　若非他欠這小子一個承諾，才不會來這破地方！

　　别的沒有，屁事挺多！

　　好沒意思！

　　白無憂說着，起身就走。

　　杜元章連忙把人攔住，“您去哪？
不會又要去破廟吧？
”

　　老爺子這奇怪的癖好也是沒誰了，給他準備的幹淨整齊的大房子不住，偏偏要去外面風餐露宿。
上

　　次見他，還是在街市口，老爺子拿着個破碗，正在……

　　乞讨。

　　當時的場面，杜元章受到莫大沖擊，至今仍記憶猶新。

　　“咋的？
老子去哪還要跟你彙報？
我愛去哪去哪！
”

　　放下狠話，白無憂直接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嗖”的一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中。

　　杜元章連開口阻攔都不及，就見人已沒影。

　　他歎了口氣，也沒打算去追。

　　老爺子一諾千金，這些天倒也沒耽誤正事。

　　他拿起桌上的藥瓶，裡面還有幾顆加了料的混元丹。

　　杜元章拿起桌上對那丫頭的調查，珺家，珺九……聖庭學院。

　　……

　　君九歧沒想到，第三天她會再次碰到這老頭。

　　她剛來到煉丹協會門口，就被個“乞丐”攔住了路。

　　那“乞丐”直接往她面前大喇喇一躺，口中還不斷哎呦哎呦的喊疼。

　　“大家快來看啊，這小丫頭撞了我就想一走了之！
我的腿，我的手……疼死了……”

　　碰瓷。

　　君九歧腦中閃過這兩個字。

　　眼前的人，一身乞丐服，比昨天遇到時更破更爛，乍看下還真有幾分“乞丐”的樣子。

　　他臉上也不知道抹了什麼，灰撲撲的，一隻手上還拄着根拐杖。

　　君九歧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昨日在煉丹協會遇到的，那個偷她丹藥的老頭子。

　　這才幾個時辰沒見，又扮上乞丐了？

　　怎麼就陰魂不散？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來四周的指指點點。

　　老頭演得更起勁了。

　　“小丫頭看着白白淨淨，沒想到是個黑心的！
你撞了我，就想一走了之，不行！
”

　　白無憂一把抱住君九歧的腿，死活就是不撒手。

　　旁邊的人已經越聚越多，天子腳下，皇城根上，還是鮮少能看到乞丐。

　　就算是有，他們也不敢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裡。

　　所以，有不少看熱鬧的。
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君九歧面無表情，“我沒碰到你，更沒撞你。
你若不服，那我們大可去衙門斷一斷。
”

　　“你這姑娘，怎麼這麼狠心？
你是覺得我一個老頭子故意訛你是嗎？
”

　　話落，白無憂一屁股坐下來，拍着自己的大腿就嗷嗷哭起來。

　　“哎呦！
我不活了！
老頭子我好好走在路上，沒想到被撞不說，還碰上個推卸責任的！
你看看我這把老骨頭，我這胡子，我訛你那三瓜倆棗做什麼？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命花……”

　　他這一套撒潑打滾，妥妥跟鄉下的潑婦似的，他也不知道在哪看到過，竟學得惟妙惟肖。

　　君九歧嘴角一抽，看着周圍的人逐漸被他帶偏。

　　“姑娘，我看這老爺子也是挺可憐的。
”

　　“這是摔到哪了？
别是摔斷了骨頭就麻煩了。
”

　　“小姑娘，你還是帶他去旁邊的醫館看看吧……”

　　……

　　“你到底要怎樣？
”

　　君九歧耐心告罄。

　　于是，一刻鐘後。

　　他們坐到風雅樓的雅間裡，老頭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吃得狼吞虎咽。

　　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珍馐，小二還在不斷上菜。

　　“把你們這最好的酒都拿上來……”白無憂口齒不清地招呼。

　　“好嘞！
客官您稍等！
”

　　小二飛快地退下。

　　很快，酒就上來了。

　　“我們樓的招牌，醉清風，客官您嘗嘗！
”

　　白無憂沖着君九歧擡了擡下巴，“還愣着做什麼？
給我斟酒啊！
”

　　他使喚人倒是順手。

　　君九歧給他倒酒，他端起酒盞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咂嘴，"味道也就那樣。
"

　　嘴上嫌棄，但還是将一壺都給喝光了。

　　桌上的菜也吃了個七七八八。

　　最後，他靠在椅子上，肚子渾圓，一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