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此刻不是最佳時機。
君九歧隻能按捺下殺心,繼續等待機會。
老頭看到君九歧放棄,松了口氣,悄悄對她說道,“這些食人魔不會将我們全殺了,之前已經殺了好幾批,再加上這些,已足夠他們吃上幾頓。
白天天氣炎熱,他們不會殺太多,免得肉壞了……”
老頭顯然知道的不少,隻是他這語氣,讓君九歧微微蹙眉。
但她也明白,身在這種遠古蠻荒時,吃人,被吃都是尋常事,老頭說的也不無道理。
眼看着那些暴動的奴隸被分屍,那些食人魔似乎也覺得食物夠了,于是不再宰殺奴隸。
他揮了揮手,讓人将剩下的奴隸帶回羊圈。
君九歧暗中松了口氣,看來今晚性命是保住了。
“等等。
”
就在君九歧轉身要走時,那壯漢忽然叫停,快步朝她走來。
君九歧心咯噔一跳,袖子下匕首滑落到手上,緊緊握住,隻待對方有任何異動就給他緻命一擊。
很快君九歧的腦袋被粗魯薅起,光影落到她臉上,那食人魔也終于看清了她的樣子。
下一秒,周圍傳來一陣抽氣聲。
無數貪婪好色的目光,紛紛投注到君九歧身上。
“好漂亮的兩腳羊!
這麼美,比咱們部落的聖女都好看!
”
“她不過一個奴隸,如何能跟咱們聖女相比?
不過她是哪來的?
這身上穿的又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
“她這裝扮也好古怪,那頭上戴的是什麼?
”
“她這肌膚也太白了吧?
跟素雪似的,不,比素雪還白,又嫩又滑……”
……
周圍傳來各種聲音,有好奇,有打量,還有女食人魔的嫉妒聲。
隻是那些目光并不善意,反而猶如審視貨物一般。
君九歧視若無睹,面上卻做出一派驚惶之色,那樣子看起來,柔弱無辜。
“老大,把他贈給我們兄弟玩玩?
咱們幾個好久沒嘗鮮了……”
有那好色之徒上前,讨好地想跟壯漢要人,下流的目光落在君九歧臉上,一看就知不安好心。
結果那人卻被壯漢一腳狠狠踹飛。
這一腳壯漢用很大力,那食人魔瞬間身子就軟了,腦袋下更是磕出一灘血來。
“老子把話撂這,這可是上等的貨,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對她出手。
這種姿色的奴隸,若是帶到主城,定能賣上天價!
咱們這一冬天的食物,就靠她了知道嗎?
”
壯漢說着,兇眸掃了眼四周的族人,眼神帶着明顯的警告,“誰敢不聽命令對她下手,老子宰了他!
”
“是是,兄弟們知道了!
”
一番敲打警告,誰還敢多說什麼?
就算有的人再不服氣,也分得清輕重緩急,隻能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來人,把她跟那個狼崽子一起關起來,派人守着,再給她點吃的,到主城前千萬别餓死了!
”
于是,君九歧被拖着重新關進了牢房。
食人魔随手丢了塊黑黢黢的東西到地上,然後就走了,隻留下一人看守。
君九歧掃了眼地上的東西,發現不是肉,應該是某種植物的根莖。
這時隔壁牢房傳來那老頭子的聲音,原來他正好被關在了隔壁,“丫頭,那是土根,沒有毒,能填飽肚子,你快吃。
”
原來這所謂的“土根”,是一種地下生長的豆類植物,含有不少澱粉,是這裡許多族群的主要食物。
特别是那些以打獵為生的部落,他們會将此物作為主食。
食人魔很少食這種,但知道“弱小部落”将此物當做食物,他們不願貢獻自己的食物,就随手丢了土根打發,反正隻要餓不死就行。
君九歧撿起土根,拍掉上面的土渣,一分為二,另一半遞給了小老頭。
小老頭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高興地接了。
君九歧此刻需要填飽肚子,恢複體力,否則以現在虛弱的身體,就算是逃跑都沒力氣。
君九歧三兩口就将剩下的一半吃完了,這土根味道澀澀的,還有些發苦,并不好吃,但好在不算太過難以下咽。
裡面确實有澱粉,口感跟土豆有些相似,倒是那老頭一臉滿足,好像在吃什麼美味般。
吃完後,君九歧總算緩解了幾分肚中饑餓,她一邊聽老頭說話,一邊環顧四周。
很快,君九歧注意到角落有個人。
這就是那首領說的狼崽子?
“這小子也是被抓來的,比我抓來的還早,我勸你離他遠點。
”老頭提醒,“這小子可是個狼崽子,抓來當晚一連殺了幾十個食人魔,最後還是被抓了回來,生生被打斷了腿!
大半個身上的皮都給剝了,吓人得很……”
君九歧驚訝,“那為何食人魔不殺了他?
”
“可能要賣錢吧,畢竟這小子長得不錯,不過那群食人魔下手是真狠,這小子也是個狠人,生生被剝了皮,可卻一聲不吭,直到最後直接被疼暈過去也沒求饒。
那些人将他丢在這自生自滅,你還是别輕易招惹他為好。
”
老頭勸了幾句,就回到了角落躺着睡覺去了。
這老頭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得着,也是個能人。
君九歧自然不會主動去招惹麻煩,現在她都自顧不暇,如何去管其他人。
想着來到這之前發生的種種,想到她的失蹤,又是如何到得此處。
一時間,君九歧腦子裡思緒紛雜。
她閉目養神,竭力讓自己盡快恢複。
到了後半夜,食人魔族安靜下來,終于睡覺了。
這時君九歧聽到角落傳來呻吟,是那個狼崽子。
她睜開眼睛看向角落。
透過微薄的月光,君九歧看到對方露在外面的肌膚幾乎沒有一處完好之地。
那人的手腳血肉模糊,被拔去一層皮,皮肉跟身上的破布已經粘在一起,每動一次都會牽扯到傷口。
而他手腳上的鎖铐,更是比普通奴隸戴得更大更沉重,有些甚至已經嵌到血肉中。
被打斷的雙腿後腳跟露出森森白骨,這麼重的傷,君九歧判斷,此人應該活不了幾天。
君九歧心中沒有多少同情心,剛要收回目光,窗外的月光照亮了牢房,君九歧看到了那狼崽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