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靠近,君九歧能聽到四周的歡呼聲.
鬥獸場最中間的高台上,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比賽。
沒有靈力,沒有法術,隻有拳拳到肉,血花四濺。
殘忍,血腥,卻是最能激發人内心的陰暗。
場下滿是叫好聲,君九歧看到台上對戰的兩人,一個将另一個人按在地上揍,那人已被揍得奄奄一息。
而對方依然沒放過他,一根根掰斷對方的手指,連胳膊也直接折斷……
對着下面觀衆耀武揚威,引來一陣歡呼。
“要是害怕就别看,這裡的比賽都這樣。
”
陳默安撫道。
君九歧收回目光,很快就有地下城的工作人員迎上來,帶着他們去到一個房間。
陳默讓君九歧待在房間裡,随即跟着人去商談正事。
君九歧起身來到窗前,這裡是二樓,勉強能看到遠處台上的比賽。
這時,她看到人群中世家的身影。
在貴賓區域,有一群身穿玄鳥族服飾的人坐在那,周圍隔出一個真空區域。
為首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面覆紗布的妖娆女子。
額頭一點血紅瑪瑙,裝飾着華彩發飾。
一雙露在外面的鳳眸波光流轉,勾人心魂。
遠遠又走過來一群人,明黃牡丹服,手持金星劍,為首的是一名青年。
劍眉星目,五官俊朗,年齡大概二十五六,派頭十足。
兩方顯然認識,相互行禮,很快各自落座。
他們的到來,吸引無數目光。
天玑城貴族,金星牡丹金家。
四寶城玄鳥族,白家。
君九歧認出了他們,漆黑的眸在天玑城那金家青年身上轉了圈,随即落在他身後兩個不動如山,氣勢沉穩的護衛身上。
兩個八品境修者。
接着,是那玄鳥族女子。
也是八品境。
這小小的邊陲之鎮,竟一下來了三個八品境高手。
有意思。
滄淵之海有重寶現世,他們不去找寶貝,反而都聚在地下的鬥獸場中。
君九歧若有所思,随即問身邊的小哥,“今日鬥獸場是有什麼有趣事麼?
”
“你還别說,我方才問了下,好像四寶城跟天玑城的打一個賭,誰赢了誰就能有優先下海權……現在整個滄淵之海都被圍上,誰都不讓下去,聽說是幾大家族共同商議的結果,以鬥獸場奴隸來決定下海順序。
”
君九歧眉梢輕挑,這确實是世家慣用的手段。
若遇到決定不了的事,便會采取奴隸決鬥方式。
當然前提是,你有上桌的資格。
君九歧看着下方遠處姗姗來遲的段家,三方勢力彙聚,場子熱鬧起來。
果然,人都到齊後。
一行身戴鐵铐,穿着奴隸服飾的人被帶了上來。
這些人,臉上都刺着字,身上的奴隸服,也刺着所屬世家的族徽和字,代表着他們隸屬于的家族和勢力。
奴隸主們在後面抽打着鞭子,罵罵咧咧,奴隸們遲緩地走着,臉上空洞麻木。
他們很快被推上高台,随着一聲令下,開始厮殺!
高台上的奴隸大概有二三十個,鐐铐解開後,就如同一頭頭被釋放的野獸,殘忍地攻擊對方!
這是一場娛樂性的獵殺遊戲。
沒有武器,沒有靈力,隻有貼身肉搏。
也沒有任何規則,誰能活到最後,那他背後所代表的勢力,就會獲得優先下海資格。
台上的厮殺讓台下觀衆們看得熱血沸騰。
那些被斷手,斷腳,甚至直接扭斷脖子的,都算死的利索的。
更可怕的,是那些明明已經渾身是血,卻依然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般,緊緊撕咬着對方,用盡所有力氣,都要将對方的喉嚨咬穿!
如同一具具隻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沒有情感,不知疲倦。
君九歧面無表情看着這些,旁邊的漢子,臉色已開始發白。
場上景象太過血腥,哪怕是終日生活在刀林劍雨的漢子們,也感到不适。
“小九,我出去一趟,你在這等我會……”
說着那漢子捂着嘴急匆匆出去了。
君九歧收回目光,重新轉到台上。
這樣的場景,其實前世她看過很多回,早已習慣。
天玄大陸有兩百年奴隸曆史,這些奴隸很多是來自海外,或是蠻荒之地。
還有些是抄家流放的罪人,或是被歹人拐賣過去的。
一旦成為奴隸,被刺字,會成為一輩子的痕迹,無法抹掉。
身為奴隸,沒有尊嚴,隻能任由擺布,凄慘過完一生。
而君九歧也看過太多不公,黑暗,人性的卑劣和虛僞,所以她才會不顧所有人反對,執意要廢除奴隸制。
或許她觸碰了太多世家貴族的利益,所以那些貴族暗中轉向她的好妹妹,造成她上輩子被分屍慘死。
要說她後悔嗎?
不。
哪怕是現在,她也依然不悔。
君九歧陷入回憶,這時,她無意中注意到台上角落的一個奴隸。
那人從頭到尾基本上沒有出手,但卻很少有奴隸主動攻擊他。
直到她看到那人出手解決一個不長眼沖上來的奴隸時,明白了原因。
隻是一招,他就扭斷了那奴隸的脖子,手法幹脆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其他人也知道他是個硬茬,沒有再主動發起攻擊。
看那奴隸的穿着,他是天玑城金家的奴隸。
台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不到十人。
一時間誰都沒有先動手,都在等待時機。
直到有人按捺不住,最後的厮殺展開!
可沒想到,其中幾個奴隸竟然聯手,朝着角落那奴隸圍了過去。
看來他們打算先解決最棘手的。
君九歧目光落在那奴隸身上,他蓬頭垢面,看不清長相,左腿似乎有點跛,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整個人更是瘦得不可思議,幾乎就是皮包骨頭。
但不可思議的是,哪怕面對衆人圍攻,他也依然沒有倒下。
君九歧敏銳察覺,此人不是一般奴隸。
他的招式,隐隐帶着幾分軍人的影子。
雖然對方竭力隐藏,但以君九歧的眼力,不會看錯。
随着一個又一個人倒下,他終于體力不支。
其他人趁機沖上來,兩人抱住他的腿,一人從背後制住他,還有一人在前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