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們這群廢物真的盡到了職責,本王也不會如此費盡周折,出現在此。
”
閻燮話音剛落,空氣頓時一冷。
軒轅衍皺起了眉頭,過去他就知道,這個燮邑王是個不按常理出牌之人,如今看來,這家夥完全是行事不拘,毫無尊卑倫常!
燮邑王就如同脫缰的野馬,過去還有陛下可以約束他,可如今……
然而閻燮的話還在繼續。
“軒轅衍,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還是裝傻也罷。
本王今日把話放着,一日見不到君九歧,羅刹軍就一日不會撤軍,直到踏平天玄帝都那刻!
”
“若你知道她在哪,你最好将本王的話悉數轉達給她,若想要本王撤兵,那就讓她出來見我!
”
“否則,就算追到天地之極,本王也會屠盡每一個她誓死守護的天玄子民!
”
“本王說到做到。
”
……
這是閻燮的最後通牒,軒轅衍心知,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多大耐性。
隻是,燮邑王比他想象的更瘋魔!
為了見到陛下,竟輕易挑起兩國戰火!
難道這家夥就不怕整個天玄都被卷入生靈塗炭之中?
想到燮邑王的那些話,軒轅衍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其實他們并非是傻子,這麼多年,他們早就發現了如今在帝位那人的“古怪”之處。
可他們是戰士,守衛疆土是他們的使命,陛下曾說過,他們是天玄的铠甲,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百姓。
國之領土,寸步不讓。
無論未來發生什麼,這點都不會變。
所以百年來,無論帝都那邊如何步步緊逼,他們也從未忘卻過自己的職責。
一個個的戰士,用鮮血和身軀鑄成城牆,在這荒蕪之地,用心血澆灌守護着一代代的百姓。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
上面觊觎天曜和雲川的兵權,隻要他們存在一日,就是對上面人的一種威脅。
他們早已沒了退路。
“将軍,燮邑王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從回來後您就有點魂不守舍?
”
江然看出軒轅衍心事重重,有些擔憂問。
“無事。
”軒轅衍搖了搖頭,随即吩咐,“江然,通知其他人,到這裡議事。
”
“是。
”
等江然離開後,軒轅衍則快速咬破手指,虛空畫靈。
須臾,軒轅衍喊來心腹,讓他速速将此靈訊傳給統帥。
“路上切記小心。
”
“屬下明白。
”
很快,衆人在正堂集結,軒轅衍告知他們與燮邑王的态度,在場的都是副将以上的軍官,也是過去曾并肩作戰的戰友,沒有誰比他們更值得信賴。
“看來此次免不了有一場較量,如此也好,蠻子這些年越發嚣張,幹脆這次殺個痛快,讓他們有來無回!
”
“别大意,燮邑王不好對付,聽聞這百年他修為又有進益,已是九品境高階,我們之中唯一能與之一較高下的,也就隻有将軍了。
”
衆人視線落在軒轅衍身上。
軒轅衍點頭,“我已去信給統帥,将我們這邊的情況告知。
”
其他人連忙追問,“統領大人沒事吧?
”
軒轅衍道,“性命無憂,現在與帝師一同返回翡翠山,正與聖殿樓意東他們斡旋。
統領之意,讓我們專心對付羅刹軍。
”
“太好了!
”
“既如此,那就戰!
多少年沒正兒八經打過仗了,老子骨頭都快生鏽了!
”
岑百道最是冷靜,“眼下還是必須盡快拔除掉城内所有聖殿埋藏的耳目,否則真打起來,後院再着火,那就真是内憂外患。
”
軒轅衍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
于是,将領們在離開後,再次将城内仔仔細細排查了一遍,特别是軍中。
但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在天曜衆人在清除耳目時,閻燮的帳中,闖入一人。
“燮邑王閣下,這已經兩日了,為何還不攻城?
您到底在等什麼?
”
夜鸠嘶啞的聲音如風中砂礫,閻燮躺在太師椅上,聽到動靜懶洋洋睜開一隻眼,對着白袍士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急什麼?
你的人不還沒到嗎?
”
“這也是我找你來原因,我剛收到的密報,燮邑王看看吧。
”
夜鸠将密報遞過去,“我的人馬在黑河一帶遭遇襲擊,百人小隊全滅,您可是保證過我的人安全的。
”
閻燮快速掃了眼密報,接着随手丢進爐子中。
“那又如何?
是他們自己蠢,說了不要走黑河,他們卻偏不聽。
黑河一帶有‘照夜清’,你難道不知?
”
照夜清是近一年來剛崛起的勢力,情報網遍布多個領域,黑河是霧影與天曜的分界碑,照夜清曾多在黑河一帶出現,也有密報,他們的哨點就在附近。
所以,閻燮當初是提醒過霧影國的人,讓他們繞道而行,可他們不聽,這怪得了誰?
夜鸠眼神陰沉,“燮邑王這是推卸責任?
您别忘了,我們是盟軍,我的人出事,對燮邑王有何好處?
”
“你急什麼?
”燮邑睨了夜鸠一眼,“此事本王會處理,隻是你也要約束好手下,否則本王不會每次都給你擦屁股。
”
夜鸠面罩下的臉色這才好了幾分,很快,兩人的話題又說回到了攻城上。
夜鸠實在不明白,為何他們駐紮在這兩天,依然還不行動?
戰況緊迫,若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一旦等天曜的人回過神派增援前來,那豈不是失去了這個絕佳的機會?
“正因有聖殿牽制天曜主力軍,我們才應該緊緊抓住這個在千載難逢的機會。
”閻燮似笑非笑看着夜鸠,“你消息倒是靈通。
”
他端起桌上琉璃杯,漫不經心地晃了晃,猩紅的酒液挂在透明的杯沿上,泛出鬼魅鮮豔的色澤。
“你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
别忘了我們的約定,閻燮王答應将鱗海關等三座關隘送給我們霧影國,此事難道忘了?
”
“本王自然記得。
”
“那為何還不進攻?
燮邑王,我們原本勝券在握,希望你不要因為私欲,而贻誤了戰機!
”
閻燮依然在笑,隻是眼神卻冷了下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