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歧淡睨着眼前的人訴說着“委屈”,話裡話外,都是在說天玄這些年是如何打壓他們,萬域國有多不易。
對于葉白衣的目的,君九歧很清楚,無非是為了給此次進犯天玄找借口。
言語好不可憐,道盡了艱辛,隻希望她能不要計較萬域國此次進犯。
審時度勢,是葉白衣所長。
既然這位回來了,那麼天玄局勢必然大改,在葉白衣看來,就算是十個聖殿加起來,都不是這位的對手。
雖不知當年樓意東等人是用了何種卑鄙手段上位,但以這位的心智和謀略,聖殿這回恐怕大劫将至。
若這位真的計較萬域國此次進犯,那有他們苦頭吃的。
“陛下有所不知,這百年來,王一直很挂念您。
為了尋找您,他走遍天玄,一直搜尋您的下落。
當初,在确定您遇害時……王将自己關入禁宮,整整一年沒有出宮門半步。
就連朝政都丢了,終日以酒解愁,渾渾噩噩,就好像失了魂般,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王露出那樣。
”
葉白衣面露回憶,跟君九歧說着當年的事。
“白衣說這些,并非是為了找借口,而是以王的性格,若我不說,他定然是不會告訴您。
後來,他就開始一日日的尋找您,無論我如何勸說,王就是不願放棄,他始終堅信,您還活着……”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白衣當年決定跟随王左右,原本以為,王乃當世枭雄。
他擁有高貴的出身,強大的體魄,還有睥睨衆生的天姿與實力,擁有白衣羨慕而從未有過的一切。
我一直以為,像王這樣的人,永遠無所不能……”
葉白衣說着,深深凝視面前的女子。
“可我錯了。
”
“對王而言,您就是例外。
”
其實,閻燮會愛上君九歧,葉白衣并不意外。
天下間,恐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拒絕得了眼前的女子,不為其傾倒。
她是天玄地皇,手掌權柄,運籌帷幄。
又擁有超脫凡俗的極緻的美貌。
隻是一眼,能讓戒律之人破規,凡塵俗子沉淪。
猶如一株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隻可遠觀,不敢靠近。
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會讓閻燮那樣眼高于頂,強悍的男人傾心。
無論是因為喜歡挑戰也好,還是别的,但葉白衣知道,閻燮是徹底陷了進去。
其實對于閻燮的動心,葉白衣也是樂見其成的。
若他們的王真能入了這位的青眼,那對萬域國隻有好處。
可傳聞這位有一個從小長到大的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還是天玄第一大世家的嫡系傳人,兩人早有婚約。
要不是數日前,天玄昭告天下國婚将近,閻燮也不會坐不住。
那個如今在位上的冒牌貨,不管她打的什麼主意,她要頂着陛下這張臉與别人成婚,閻燮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
所以才有了他闖入帝都作亂之事。
“希望陛下能不計前嫌,給萬域一個建功贖罪的機會。
隻要陛下開口,我萬域國甘為馬前卒,供陛下驅遣。
”
葉白衣見鋪墊的差不多了,終于道出目的。
他很聰明,萬域國想再上一層樓,那麼還有什麼比眼下這個機會更合适?
天玄女帝即将歸位,勢必會與聖殿有一場大戰,眼下絕對是用人的時候,也是萬域上位的最佳時機。
君九歧明了葉白衣今日來意,走到一旁坐下,對着他擡了擡手。
葉白衣眼睛一亮,頓覺有戲,恭敬到對面坐下。
“你的來意,我已清楚,隻是你來此,你們王可知道?
”
君九歧犀利的目光仿佛輕易能看穿葉白衣心中最隐秘的念頭。
葉白衣一頓,随即苦笑,“陛下慧眼,王确實不知情。
但在王心中,是顧念陛下的。
”
若非如此,他怎敢擅自做主?
君九歧勾唇,“葉卿洞若觀火,心細如發,你跟随在燮邑王身邊多年,他的心思,你最了解。
”
“但,過猶不及。
”
葉白衣沉默,其實他很清楚,今日之事,确實是他逾矩了。
但若錯過此次機會,等下次還不知是何時,所以葉白衣才會铤而走險。
“若陛下開口,王定會同意。
”
君九歧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
葉白衣一凜,咬牙道,“陛下恕罪,是白衣失言。
”
君九歧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隻是葉白衣卻莫名感覺壓力倍增。
果然,這位的心思不好琢磨。
至少他已經表明了态度。
葉白衣也是不願再這麼僵持下去,以燮邑王的性子,讓他低頭不太可能。
思及此,葉白衣有些頭痛。
閻燮平日裡還好,隻是但凡是遇到這位的事,就莫名的别扭。
直到離開,葉白衣依舊沒有得到一個明确的答複。
他神色有些沉重,心一直緊繃着。
果然在真正面對這位女帝時,才知道她給人的壓力有多大。
不愧是開創盛世的一代女皇。
“大人,大人您在這啊!
王正在四處發火找您呢!
”
這時有人匆匆跑來,葉白衣聽後,立刻快步離去。
很快到了閻燮所在的房間,遠遠地就聽到他發火的聲音。
葉白衣三兩步上前,剛到門口一個瓶子就直朝他腦門砸來!
“大人小心!
”
瓶子擦過葉白衣的臉,砸在身後,其他人吓了一跳,下人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王。
”
“還不滾進來!
”
閻燮指着葉白衣破口大罵,臉色是風雨欲來的陰沉。
葉白衣心中歎息,走了進去,環顧房間一片狼藉,猶如飓風過境。
“您這是怎麼了?
”
“你死哪去了?
”
葉白衣看到閻燮那冷嗖嗖的眸子,頓了下,也沒隐瞞他去尋找君九歧的事情。
“屬下同陛下說了幾句話。
”
“哦?
說了什麼?
”
葉白衣沉默了一會,擡頭,“屬下請命,萬域願身先士卒,為陛下奪回帝位。
”
下一秒閻燮抄起手邊的一隻琉璃花樽砸了過去,“你能耐了?
誰準你擅作主張?
本王何時說過,要助她奪回帝位?
葉白衣,你現在是能做本王的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