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枭冷哼了一聲。
現在知道疼了?
蠢丫頭,就這點能耐都敢隻身一人闖虎狼窩?
“卷毛,你生氣了?
”
君九歧湊到卷毛身邊,臉上堆滿了笑。
“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啊?
放心吧,我命大着呢,不會這麼輕易死翹翹!
不過奇怪,好像每次我遇到危險,你都會出現?
卷毛,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有危險呢?
”
君九歧抱起卷毛,直勾勾盯着他。
眼中帶着審視。
墨枭方才在情急之下,顧不上暴露,施展了能力。
結果小丫頭明顯是對他産生了懷疑。
墨枭眯起了眼睛,他已經開始考慮是否要對君九歧使用攝魂術,抹去她的記憶了……
他的眼逐漸泛紅,變得幽邃詭異。
“我看……一定是我們心有靈犀!
”
君九歧忽然興奮起來!
“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你才能及時趕到!
”
她的眼神亮晶晶,捧着卷毛的腦袋,對着它的額頭親了上去!
“卷毛,你真是我的幸運星!
”
墨枭,“……”
眼底的紅芒跟着黯淡下去。
君九歧對着墨枭一連親了好幾下,抱着他小身體颠了颠,口裡喃喃自語,“不過,我好像又看了那個銀發的男人,奇怪,這已經是第幾回了?
難道真的是夜有所夢日有所思?
”
君九歧捏着卷毛的小爪子,撫着他的後背。
她不是沒有懷疑,隻是把卷毛和人聯系起來,她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畢竟是自己養了這麼久的小可愛,怎麼可能是人變的?
可種種的奇異現象又是怎麼回事?
想不通。
算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君九歧抛開疑惑,覺得她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要想辦法離開這。
她拿出藥物,先給自己簡單處理下傷口,随即開始在四周探查。
擡頭看看上面,出口已被堵住,隻能另找出路。
君九歧發現一個通道,七拐八繞,借着她對帝宮的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出路。
眼前變得開闊起來,面前是一座暗宮。
漆黑,荒蕪,陰冷。
暗宮周圍是寂靜的地下水,上面還有不斷滴落的水,沒想到帝宮下面,還有這樣一塊地方,君九歧在宮中那麼多年竟沒有發現。
進入暗宮,忽然前方傳來鐵鍊的聲音。
“誰?
”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君九歧聽到那聲音,心中一跳。
尋着聲音而去,須臾,一個蒼老的背影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佝偻的,披頭散發的老者。
四肢都被沉重冰冷的巨大鐵索拷着,背後一個尖銳的鈎子,生生洞穿他兩個肩胛骨。
他腳下是腥臭的污水,水中還有着不知名野獸的屍體。
“你們将我困在這,每日派人來羞辱我,是否能讓你的主子們感覺志得意滿?
别在我這浪費時間了,我是不會告訴你們龍嶺的位置,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
龍嶺?
君九歧眉眼一眯,仔細看面前的老人,逐漸與記憶中的人重合。
君莫離半天沒有聽到來人回應,轉過身來。
“你是誰?
”
他看着忽然冒出來的陌生人疑惑,“是聖殿派來的?
”
眼前的小子雖然身穿聖殿服飾,但看着卻不像聖殿派來的人。
君九歧表面平靜,可眼眸深處卻掀起波瀾!
君莫離!
怎會是她的父王!
“你不是聖殿之人?
為何會來這裡?
我方才聽到暗宮外有動靜,出什麼事了?
”
與記憶中的威嚴冷肅不同,此刻的君莫離有些話唠。
他被困在此上百年,好不容易來了個外人,忍不住地想多說幾句。
君九歧眼神複雜。
墨枭感應到她情緒波動,看了她一眼。
君莫離,君九歧的父王,後來的太上皇,天玄國在位的第七任王。
隻是君莫離在位時,天玄還隻是一個王國,與萬域國,霧影國分庭抗禮。
直到君九歧上位,平定亂世,開創帝國,統一天玄,将原本天玄的疆域擴大數百倍。
君莫離是王國的最後一任國王,君九歧則是開創太平帝國與新紀元的第一人。
她這個父王對她向來是不苟言笑,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
在君九歧記憶中,父王似乎從未對她笑過。
反而對待君靈雪,卻是充滿和藹與慈父的關懷,可以說偏心到骨子裡。
君九歧對君莫離,原本也是有過期待的,希望他能多關懷自己些,但在一次次的偏心中,逐漸失望,冷淡,到最後的心死。
當初君九歧被君靈雪所害,直到她死之前,她還在想着,一切也能如君莫離所願了,他最愛的女兒登上帝位。
然而如今看他這副樣子,卻與想象的景象大相徑庭。
“你怎麼不說話?
莫非你是啞巴?
哈,我被囚禁在此百年,你還是第一個闖進來的外人。
”
突然,上方傳來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君莫離忙對他揮手,“有人來了,快躲起來!
”
君九歧下意識飛身躲入一旁的柱子後。
看到君九歧的動作,君莫離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這時,聖殿的人已經走了下來。
為首的正是之前追殺她的那個聖殿長老。
看到來人,君九歧雙眼眯了眯。
他們來到君莫離面前,先是對他冷嘲熱諷一番,接着是拷問毒打,詢問有沒有人來過這,還有龍嶺的位置。
聖殿的手段,君九歧過去見識過很多,但今日還是再次刷新她的認知。
那洞穿肩胛骨的鐵索不斷發出“啪啪”的聲響,甩過去的刺鞭狠狠抽打君莫離身體,但卻不會給他造成緻命傷害。
透骨鞭。
君九歧曾聽過,這是聖殿特有的刑罰手段,專門對付一些嘴硬之人。
“君莫離,還不招嗎?
龍嶺究竟在何處?
說出來,我們會給你一個痛快!
你要想清楚了,陛下耐心不多,你現在說出來,也算是全了這麼多年的父女情分。
”
“父女情分?
哈哈哈,可笑!
”君莫離笑出了聲,“我這輩子最大的笑話,就是當初瞎了眼,看錯了她!
原本以為她柔善可欺,沒想到其實是條吃人的毒蛇!
我淪落至此,隻能怪我自己有眼無珠,我君莫離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