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歧從内室踱步而出,一身紫衣玉帶,九旒皇冠,比起龍袍多了幾分尊貴和優雅。
“陛下,可要屬下帶人過去。
”
“不必。
”君九歧聲音淡淡,捋了捋長袍,“這麼大還不長心,讓他受點教訓。
”
蒼溟蹙眉,沒有說話。
“既然耶律真有備而來,那且等着看戲吧。
吩咐下去,若他進宮,不必攔着,直接帶到正宴。
”
“是。
”
“走吧。
”
君九歧走遠。
蒼溟看着主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阮東,詢問了侍衛,得知在他來之前就不見人影。
蒼溟了然,看來主子早就得到了消息,派了阮東去。
他快步追上,很快就到了宴上。
女帝駕到,衆人行禮,今日宮宴到場之人衆多,賓客雲集。
君九歧讓衆人落座,歌舞起,樂聲袅袅,賓客推杯置盞,一個個觐見,恭賀十三皇子壽誕。
宴會上,透着一種古怪的熱鬧,身為壽星公的十三皇子都現在都沒到場,衆人無不奇怪,但都聰明的沒表現出來。
方文中上前來,低聲問君九歧,“怎麼回事?
我聽說耶律真去堵了小十三?
”
“我安排了阮東保護,不會有事。
”
“也好,正好讓那臭小子知道人心險惡。
我看他最近是過得太順了,一點警戒心都沒,讓他長長教訓。
”
君九歧如是點頭。
不得不說,不愧是師徒倆,訓人的方式都一樣。
旁邊站着的蒼溟聽後,忽然有點同情十三殿下了。
很快,酒過三巡。
就在君九歧等的不耐煩時,宴會外終于有了動靜。
隻見禦衛前來禀報,漠北可汗在外控告禦狀,揚言十三皇子殺了他的愛妾,請求陛下為他做主。
另外,九門督查兵出動了,因聖庭學院學生與漠北使團發生打鬥,導緻多名樓中無辜者喪命,現場慘烈,九門督查府得到報案趕到,發現鬥毆者是漠北可汗,還牽涉到皇子,督查府不敢擅做決斷,隻能禀明帝王。
現如今涉事者都跪在外面,聽候發落。
聲音方落,宴會上聲音寂靜下來。
什麼什麼?
漠北可汗狀告十三皇子?
還牽涉到女人?
在場的人敏銳嗅到火藥味。
君九歧對着蒼溟颔首,蒼溟讓人帶他們進來。
很快,宴會上就出現了漠北可汗,還有君之敖等人。
漠北可汗上來就痛斥十三皇子,霸道搶奪他愛妾,最終緻使愛妾慘死,請求陛下為他做主。
“你放屁!
誰搶奪你愛妾了?
明明是你故意設下圈套,趁着我昏迷之際殺了她,将人丢到我身邊欲陷害我!
你還帶人不分青紅皂白闖進來,殘忍地殺害了聽風樓的掌櫃和六名無辜店員,還對我們大打出手!
”
“就是!
後來在九門督查的甲兵趕來時,你還嚣張繼續動手,将我們幾個學長打成重傷!
”
“還嘲笑我們,侮辱聖庭學院,仗着自己漠北可汗的身份恣意妄為,你才該遭報應!
”
……
學生們七嘴八舌,激動地将事情經過道來,他們此刻的樣子并不好,一個個鼻青臉腫不說,身上都大大小小挂了彩。
就連君之敖,臉上也腫了好大一塊。
“你們這是污蔑!
你們搶走了我的愛妾,本汗礙于你十三皇子的身份,不好與你相抗,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竟活生生殺了她!
”
“陛下,愛妾已有身孕,十三皇子這般,是不将我漠北放在眼裡。
我漠北是真心求和,本汗也是帶着誠心而來,貴皇子這般,是在藐視漠北?
還是說,他這麼做,根本就是陛下授意……”
“放肆。
”
方文中率先發出呵斥,随着這一聲,一股磅礴的威壓直壓而下,耶律真面色一白,不受控制地跪下,頭頂仿佛被一座看不見的高山壓下,讓他無法反抗。
“耶律可汗,在我天玄女皇面前,也敢放肆?
”
蒼溟冷冷直視他,“還請可汗,慎言。
”
這是明顯的警告,耶律真故意将事情上升到兩國邦交,看來是想先發制人。
“本汗并非有意驚擾陛下,實在是因為,本汗福薄,膝下隻有一個兒子,如今愛妾好不容易有孕,這是我漠北狼神對我一族的祝福。
本汗對這個未出生的孩子期望很大……”
耶律真頂着頭頂的壓力,想擡頭,可壓力再次襲來,他隻能跪在地上,垂下眼,遮住一閃即逝的暴戾。
愛妾有孕?
百官們交頭接耳,衆所周知,在漠北有孕的姬妾通常地位會大大提升,漠北對于子嗣十分重視。
而如今的可汗耶律真,膝下隻有一個兒子,耶律戰,這也是為何他會如意在意這個兒子的原因。
如今此事牽扯上十三皇子,不用想也知道,耶律真定會用此事借機發難。
雲老蹙眉,面色不太好。
諸位大臣也猜到了耶律真來者不善,可若是處理不妥,稍不注意可能就是引起兩國戰争的導火索。
“阿姐,我們真的隻是去聽風樓聚餐,至于那女人是怎麼跑到我……房間裡的,我根本不知道啊!
”
君之敖也很懵好嗎,從方才到現在,亂七八糟的事一窩蜂湧上來的,他都沒仔細思考怎麼回事,就被帶到了殿上。
今日還是他生辰呢,想到這他簡直委屈得想哭!
帝位上的君九歧,看着下方蠢弟弟泛紅的眼睛,還有慘兮兮的樣子,眉宇微蹙,睨向耶律真的眼神,透着幾分冷意。
“蒼溟,叫禦醫來。
”
君九歧吩咐。
蒼溟颔首,立刻讓人去叫禦醫。
“阿姐……”
“還敢夜不歸宿?
”
清冷的嗓音帶着嚴厲,可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陛下對十三皇子的關切。
耶律真心中不滿。
君之敖則吭吭哧哧憋出了三個字,“我錯了。
”
看着他聳眉耷眼的樣,君九歧心底的怒意稍減。
“但是阿姐,我們絕對是被陷害了!
”
君之敖現在是一肚子的委屈。
“那女子的死,絕對跟他們脫不了幹系!
他們闖進來的時候,耶律可汗連查看都沒有,就直接說我害死了他的妾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