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清也在内心煎熬着,她想讓盛安甯快點兒好起來,可是又舍不得讓安甯吃苦。
更怕周時勳回來知道後,會怪她。
猶豫半天,還是跟周南光說了自己的想法:“安甯這病來得實在太蹊跷,我們要不要試試老辦法?
雖然讓人沒辦法相信,可是萬一能治病呢?
”
周南光皺着眉頭,語氣非常的嚴厲:“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怎麼也會相信這種事情?
如果你找來的道士,也要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安甯,你會同意嗎?
”
鐘文清猶豫了一下:“我們可以試試,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總不能看着安甯一直這樣,這樣也會傷身體的。
而且舟舟他們還那麼小,總哭鬧着找媽媽。
”
周南光呼了一口氣:“文清,什麼事情上都可以糊塗,但是這件事上不能糊塗,我們不能因為道聽途說就去害了安甯。
”
鐘文清并不覺得這是道聽途說:“彩鳳确實好了,你也看見了。
這些事情有時候讓人不得不信。
”
周南光覺得鐘文清這會兒有點兒喪失理智,擺了擺手:“我們先不要說了,再說下去,傷害的不僅僅是安甯。
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我想時勳在也不會同意。
”
鐘文清沒再說話,等周南光又出去找人打聽魔都有沒有這方面的專家,她才從卧室出來,在客廳坐着,看着三個孩子在客廳裡跑來跑去,顯然忘了媽媽生病的事情。
深深歎了一口氣。
周紅雲知道鐘文清去跟周南光商量,現在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小聲問道:“我大哥不同意?
”
鐘文清搖搖頭:“我們還是不要亂想了,這個辦法确實不行,畢竟這麼做很傷身體。
”
周紅雲也着急,是真的替盛安甯着急:“可是安甯這樣,也不知道哪兒天能好,我們真的就這樣等着她好嗎?
”
說話時,薛彩鳳又拎着一籃子西紅柿和辣椒過來串門,原本滿臉笑吟吟的,看見周紅雲和鐘文清滿臉愁雲,眉頭都皺在一起,趕緊斂去臉上的笑容:“嫂子,紅雲姐,這是出什麼事情了?
”
鐘文清和周紅雲看見薛彩鳳,就不由想到她看病的過程,心裡都有着很微妙的感覺。
薛彩鳳見兩人不說話,放下菜籃子,趕緊關心地問着:“這是怎麼了?
我這兩天去我舅家一趟,今天剛回來。
是家裡出什麼事情了嗎?
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
鐘文清猶豫了一下,想着薛彩鳳的經曆,再想想盛安甯現在的模樣,最終忍不住還是把安甯生病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說完難過地搖頭:“我們看了很多醫院,也找不到原因。
”
鼻子一酸,又忍不住想落淚。
薛彩鳳震驚得好一會兒才回神,伸手握着鐘文清的手:“嫂子,你不要難過,隻要人還在,總能治好的。
我聽安甯的病來得也是蹊跷,你們就沒想過會不會是其他原因造成的?
”
“我說這個,你們也别多心,我就是覺得挺不對勁的。
畢竟我經曆過一次,很多事情我是相信的。
還有,聽人說,我們這個大院以前是個亂葬崗,孤魂野鬼多得很。
”
鐘文清皺着眉頭不說話,顯然是有些抗拒聽到這個。
周紅雲相信,可是周南光反複交待過,不許亂動心思,她也就不敢亂說話。
薛彩鳳見兩人都不說話,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不是過來人,根本不會相信這件事的。
如果是我以前,我肯定也不會相信。
你看前面老張家兒媳婦生孩子大出血,都說她是因為營養不良,可很多女人比她瘦也生了孩子。
”
“而且那孩子生下來就氣弱,天天哭,還有人說是鬼胎呢。
”
鐘文清聽完眉心跳了跳,趕緊看着薛彩鳳:“你可千萬不要胡說!
也别讓老張家聽見。
”
薛彩鳳趕緊點頭:“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亂說的,我這也替安甯着急,你們想想,安甯要是有個意外,三個孩子還這麼小。
看着就可憐。
要是安甯跟我一樣,十幾二十年好不了,你最後苦的就是孩子。
”
這句話一下說到了鐘文清心坎上,擡頭看着三個坐在地上玩石頭的孩子,安安像是感覺到奶奶在看她,扭頭沖着是她甜甜一笑。
這一笑,讓鐘文清眼淚又冒了出來。
是啊,如果安甯出事,最可憐的是孩子們。
他們再好,也頂替不了母親的存在。
如果安全一直不好,三個孩子也會跟薛彩鳳的孩子一樣,會一直缺失母愛。
薛彩鳳見鐘文清抹着眼淚,又歎了一口氣:“還有,最辛苦的是你兒子時勳,我聽說小兩口感情很好。
他肯定不會像我家孫财旺一樣,不管我死活也不管孩子死活的。
等他回來,又要照顧孩子,還要照顧安甯,會很辛苦的。
”
“就算有你們的幫襯,你們能幫他多少年?
”
鐘文清心中最後一個軟肋被捏住,她心疼安甯,卻更心疼周時勳。
周時勳從小沒在她身邊長大,已經吃了那麼多苦,如果以後安甯一直這樣,那以後的生活,周時勳也會很辛苦。
從開始的猶豫不定,到這一會兒下定了決心:“彩鳳,你知道那個道士的地址嗎?
我們也請他來試試。
”
薛彩鳳點頭:“有是有,不過聽說那個道士挺古怪,如果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那就不要找他。
所以,既然找了他,就一定要相信他,不管他提出什麼樣的方案,都要選擇接受。
”
鐘文清又猶豫了,如果采用的方案太極端,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薛彩鳳也是無奈:“嫂子,其實可能會讓安甯受一些皮肉苦,可是比起來現在這個樣子,皮肉苦也真算不上什麼。
”
說完猶豫了一會兒:“嫂子,你們要是下不去狠心,我覺得還是别試了,挨打的時候真的挺疼的,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皮肉都在疼。
”
鐘文清卻已經下了決心:“不,我們要試試,不能讓安甯一直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