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甯聽的時候一直緊緊捂着嘴流淚,周時勳一共失蹤十天。
這十天在熱帶山林裡,他是怎麼度過的?
是什麼樣意志撐着他走了出來。
盛安甯不能想那個畫面,想了就感覺心髒窒息的疼。
鐘文清和周紅雲也是淚流滿面,周紅雲雙手合十不停地喊着:“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
周南光又看着盛安甯:“這次我并沒有機會見到時勳,那邊是禁區,我沒有那個特權,如果順利,他們年底就能回來。
”
盛安甯已經不想算到年底還有多久,隻是聽到周時勳平安活着,一直強撐的精氣神被抽了出去,感覺全身都沒了力氣。
鐘文清抹着眼淚喊周巒城:“巒城,去放炮,到大門口放炮,多放幾挂。
”
這是喜事,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知道。
……
周時勳九死一生,卻意外地和陸長風在醫院相遇。
陸長風顯然比他早到醫院,能下地溜達到處走,看見暴瘦的周時勳,也是吓一跳:“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
周時勳抿了抿幹裂的唇不說話,他能活着回來,也感覺是個奇迹。
沒有食物源和水源,身體失溫嚴重,迷糊中好像看見了盛安甯,她笑眯眯的拉着他去了天堂一樣的地方,那裡燈火璀璨,很多東西他見都沒見過。
路上車水馬龍,飯店裡精美的食物,讓他有些無措。
盛安甯一直牽着他的手,說了很多的話,所以他知道,那是盛安甯從小生活的環境,還有盛安甯笑眯眯的說等他回家。
陸長風見周時勳一直不說話,繞着床邊走了一圈,有些納悶:“你怎麼了?
傷得挺嚴重?
”
周時勳回神,搖了搖頭。
陸長風等周時勳送進病房,他也跟着過去,還是很關心周時勳的身體情況,而且周時勳失蹤這件事他也聽說了。
心就一直提着,現在看見人才松了口氣:“能回來就好、”
周時勳點了點頭,有點兒力氣之後,跟陸長風也說了這次的經曆,總的來說還是對熱帶山林掌握得太少。
卻也讓周時勳有了一定的啟發:“這些天,隻要我有清醒着,我就做了一些筆記,把山裡的氣溫變化,土壤環境,還有什麼東西能吃,都記錄了下來。
”
包括怎麼去找水源。
陸乘風有些驚訝地看着周時勳,不過想想周時勳的性格,一向都能比别人多想三分。
在床邊坐下,點了一根煙遞給周時勳:“行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媳婦應該已經生了吧?
”
周時勳想到盛安甯和孩子,眼神都變得柔軟起來:“嗯,今天是幾号?
”
陸長風看了眼窗外:“五月十一了。
”
周時勳心裡默默算了算:“孩子都百天了,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醫生說可能是三胞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陸長風從來沒見周時勳露出過這樣的神情,有向往也有期待,再也不是之前那種冷冰冰的孤狼狀态。
總之現在有了人情味。
陸長風還是說了恭喜:“應該快了,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我們這一批就可以換回去了。
”
周時勳默默點頭,每一個日子,他都在細細數着。
以前聽别人說想媳婦,想孩子,想得晚上睡不着覺,他就覺得挺不可思議,這麼緊張的時候,怎麼還有時間兒女情長?
現在他才深切地體會,想念不自覺地就在心底生了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瘋長。
根本就控制不住。
周時勳和陸長風都吃的是病号飯,一人還有一個雞蛋。
病号飯也就是清水白面條,裡面放幾根青菜,是沒有肉的。
陸長風把僅有的一個雞蛋夾給周時勳:“你多吃點,這肯定不如你媳婦伺候你時吃得好。
”
想想周時勳之前受傷,盛安甯把他伺候得那叫一個好,頓頓有肉,還做得有滋有味。
同樣的食材,到了盛安甯手裡,就感覺能做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周時勳也沒客氣,吃了雞蛋,也有了力氣,反過來教育陸長風:“你也老大不小了,回去後成個家。
”
陸長風嗤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們,還管這些閑事。
”
周時勳用過來的身份教育他:“成個家,真的挺好的。
”
以前像無根的浮萍,而現在卻有了歸屬感。
…………
盛安甯确定周南光沒有說謊後,難過了一晚上,又努力收拾心情,重新積極面對生活。
把對周時勳的想念和牽挂都藏着,畢竟還有三個孩子要養。
還有學業要完成。
轉眼到了期末,盛安甯這一個學習過得還算平穩,每門課都會卻沒有出過風頭,很聰明地藏巧露拙。
隻是快期末時,國家又有一個風向變了。
就是增加公派留學生人數,而從京大也會派出去更多的公費留學生。
盛安甯對這個不感興趣,就算現在國外再厲害,能有四十年後厲害?
她都能做到最年輕的腦科權威專家,自然也不把這次公派留學的事情放在眼裡。
她不在意,班裡其他人卻很在意,能出國一趟回來,那工作肯定會去最好的單位。
特别是陳芳菲,知道這件事後,整個人興奮得不行,雖然名額超級有限,一個學校可能也就幾個。
可也是代表有機會啊!
陳芳菲先把本班的假想敵排除了一下,最後就剩下盛安甯和一個男同學,這兩人最有競争力,特别是盛安甯,成績雖然不是最好,卻一直穩穩地排在第二。
每次實驗課,她也從來沒有失誤過。
這麼一想,她就有些坐不住,她如果連本班的同學都競争不過,怎麼跟同系同校的同學競争?
慕小晚聽了後沒什麼反應,反而問盛安甯:“聽說公派留學回來後,給分房子還給安排到特别好的單位工作,級别都高不少,你想不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