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又下着雪,多虧有司機給的手電筒,陸長風才找到上山神廟的小路。
他之所以對這裡熟悉,因為附近國防大學離這裡不遠,他曾在那裡上過兩年學,右腿已經隐隐在疼,卻顧不上那麼多,又加快腳步地上山。
破落的山神廟在半山腰,黑夜裡像一隻怪獸蹲在那裡。
廟裡也不見半點燈光,陸長風不确定周朝陽真的在不在這裡。
關了手電筒站在門口,屏住呼吸聽着裡面的動靜,隐隐中除了撲簌簌的雪落聲,還能聽見呼吸聲。
所以,屋裡是有人的。
小心的過去,輕輕推開破舊的木門,就聽見有人支吾出聲。
陸長風已經适應黑暗的光線,隐隐能看見屋裡的輪廓,還有柱子上亂動的影子。
急忙打開手電筒,就看見周朝陽被綁在柱子上,正使勁掙紮着。
陸長風确定屋裡再沒有其他人,趕緊過去給周朝陽去掉嘴裡的毛巾,又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周朝陽一恢複自由,感覺全身原本已經凍僵,不停地搓着僵硬的手,驚訝地看着陸長風,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怎麼也沒想到,來救她的人竟然是陸長風。
陸長風見周朝陽凍得瑟瑟發抖,把拐杖丢到一旁,脫了身上的大衣裹住她:“你知道是誰綁你來的嗎?
”
周朝陽想說話,隻是這半晚上在外面凍得,開口牙齒都忍不住打戰,搖着頭。
陸長風給她裹好棉衣:“能走嗎?
”
周朝陽趕緊點頭,打着哆嗦開口:“能走,我能,我就是……太冷了,緩一下。
”
小心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才感覺僵硬的手腳恢複了知覺:“你怎麼來了?
我大哥他們知道嗎?
”
陸長風點點頭:“他們知道,已經去找你了,我是收到有人寫的紙條過來的。
”
周朝陽現在緩過來一點,想想自己被人綁架的過程,就覺得自己有些蠢笨和大意了。
一早上,快到單位門口,有個孩子給她一封信,上面說了要告訴她一件事,讓她下班後去附近的紫竹院公園。
說這件事關于陸長風和她的不倫之戀。
周朝陽一向聰明,隻是在看見陸長風的名字時,腦子突然就沒那麼清醒了,所以下班後,心事重重地去了公園。
沒想到,剛進公園,就感覺脖子刺痛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再醒來就綁在這裡。
還以為對方會把她活活凍死,沒想到陸長風竟然會來救她。
陸長風拉着她的手出門,周朝陽突然臉色一變,身體裡有股陌生的感覺,讓她全身瞬間變得有些發軟,還從小腹處竄上來一股火氣。
燒得她全身感覺燥熱。
陸長風見周朝陽突然不走,而且還兩隻手抱着柱子:“你怎麼了?
是哪裡不舒服?
”
周朝陽有個不好的預感,身體的異樣讓她羞憤,看着陸長風要過來,趕緊喊着:“你不要過來,你不要動。
”
咬牙說着,就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陸長風用手電照了照周朝陽的臉,異常的紅暈,還有她緊緊咬着下唇,眼底卻漾着春情,也猜到發生了什麼。
“你忍住,我背你去醫院。
”
陸長風當初因為參加任務,任務前也接受過一些藥物的考驗,所以深知這種藥物在體内所産生的痛苦。
周朝陽是個女孩子,肯定經不起這樣的折磨。
伸手想去拉周朝陽的手,卻被周朝陽拒絕,她還有一絲理智在,不能腿還受傷的陸長風背她。
卻終抵不住身體一波波襲來的藥勁兒,意識開始渙散。
依舊緊緊抱着柱子,臉貼在冰冷的柱子上,讓自己頭不暈。
陸長風知道這樣下去根本不行,一手拄着拐杖,一手使勁将周朝陽拉進懷裡,然後将人像扛面袋一樣抗在肩上。
周朝陽想掙紮,卻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胳膊腿像棉花一樣,軟綿綿的沒勁兒,隻能任由陸長風扛着。
山路本就難走,陸長風要是腿沒有受傷的情況下,背周朝陽下去完全沒有問題,現在腿受傷,晚上又走了很多路,這會兒扛着周朝陽十分吃力。
一路跌跌撞撞到山下,卡車司機竟然沒走,看見陸長風扛着個人過來,趕緊迎了上去:“大哥,這是什麼情況?
你是來救人的嗎?
我就擔心你一會兒下來回不去,所以在這裡等了一會兒。
”
陸長風避開司機好心伸過來的手:“開車門,我放她上去,謝謝。
”
司機忙不疊地去開車門:“快快快,這姑娘是受傷了吧,我就看你不是一般人,你這腿沒事吧。
”
邊絮絮叨叨地說着,邊幫陸長風把周朝陽扶進副駕駛。
司機剛想去開車,被陸長風攔住:“我來開。
”
想想來時陸長風的技術,這會兒雪更大,他開車回去肯定要很久,看那個姑娘的情況很不好,所以很識相地爬着去車廂裡待着。
陸長風剛發動汽車時,周時勳和周巒城開車趕來。
順利送周朝陽去了醫院,又給陸長風做了個檢查。
醫生忍不住訓着陸長風:“你這條腿是不想要了嗎?
你要是再折騰下去,以後就要跛着腳走路。
”
等醫生唠叨一番離開後,周巒城也從周朝陽病房過來:“朝陽那邊打了鎮定劑,等藥勁兒過去就沒事了。
”
周時勳擰眉:“這是誰要害朝陽?
為什麼通知你去?
”
周巒城也看着陸長風,心裡有猜測卻不願意去想,如果陸長風和周朝陽今天沒有從廟裡下來,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陸長風沉默了一下:“有人想毀了我和朝陽,如果出了這樣的醜聞,爺爺肯定不會把财産給她。
”
說到底,不過是為了一個利。
周巒城有些氣憤,如果朝陽的清白毀在陸長風手裡,那傳出去朝陽還怎麼活?
他們可是有血緣的親人。
“真是太卑鄙了!
陸家就算是有個金山,我們都不稀罕!
”
陸長風嘲諷地笑了一下:“不過,他們的算盤終究會落空,因為我并不是陸見森的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