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官兵入城做什麼?
方正一手上的動作一滞,放下茶杯問道:“消息可準确?
”
“準确,起碼三個後援團的人在就近的百戶所通報。
”
方正一點點頭:“嗯,退下吧。
”
小吏走後,錢德勝一臉嚴肅的湊到方正一身邊,低聲道:“老爺,會不會是沖着咱們來的?
”
方正一瞄了他一眼,奇怪道:“能跟咱們有什麼關系?
你認為東廠會拉着官兵來突襲錦衣衛?
”
“不無此種可能!
”錢德勝邊思索邊道:“您忘了,我曾經也執掌東廠。
”
“跟在您身邊這麼久,京城裡的情況也算了解。
錦衣衛強勢那就相當于在打壓東廠啊,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親自出手,就算有問題也可以推到外援身上。
”
“這大景的廠督我不了解,可有些事情麼...換做是誰都一樣。
”
方正一雙臂伸展,将手墊到腦後,瞧着錢德勝笑道:“不太可能吧,陛下如何會将京營的兵借給東廠,你是不是有些過于慎重了?
”
錢德勝提醒道:“老爺您忘了,東廠跟錦衣衛不一樣!
東廠專注特務,滿編不過千。
可錦衣衛滿編整整數千人啊!
如果以人手不足為借口,想來上頭都不會拒絕。
”
“您信我,咱是專業的啊!就算我猜錯了也沒什麼,咱們隻要今日警戒一晚就可以了!
”
嘶~身邊有專家就是靠譜啊!
方正一突然端正坐直:“說的有道理,我那位郭哥能爬到那個位置也不是善茬,你馬上去通知下面,所有人嚴陣以待!
尤其是孟為民那邊...多安插些嗓門大的。
”
.....
是夜。
禦書房内景帝審閱完奏折,擱筆擡首,揉了揉太陽穴輕歎一聲。
看起來似乎有些疲乏。
郭天養見景帝忙完,小聲道:“陛下,奴婢已經安排下去,于今晚開始演練。
”
“想來此時外面已經準備好了。
”
“哦?
”景帝來了興趣,臉上挂起了一抹微笑:“準備了多少人,如何作戰?
”
郭天養表情浮現出一絲尴尬:“這...老奴拿了您的手谕讓下面的随堂太監去安排的,這具體的...老奴不知道哇。
不過老奴現在已經派人去打探了,有消息第一時間便會回報,請陛下放心。
”
可不敢欺瞞陛下,但是選擇性說點真話還是敢的。
畢竟他是真不知道一共派了多少人,反正三百打底。
“無妨,這等小事也算不得什麼。
想來不出一個時辰就能有結果送到宮内了吧,那朕就再等等。
”景帝看向窗外,眼裡有些期待,“這次方卿恐怕是要栽了,區區百戶所,京營若是指揮得當,隻要派三十精銳即可拿下!
”
“呵呵,掌管錦衣衛哪有那麼簡單,是時候讓他吃一些苦頭了。
不過要是打擊太過似乎也并非好事...”
景帝在一旁唠叨着,郭天養隻感覺背後冷汗涔涔。
他開始後悔了!
三百人啊!
奮武營三百精銳!
是不是要的有點多了?
也不知連永那龜兒子自己又加了多少,可千萬别再加了啊!
“郭伴伴,你覺得東廠有幾分把握能赢呢?
”景帝忽然轉頭問向郭天養。
郭天養強笑一聲:“回陛下!
老奴覺得...東廠必勝!
”
“呵呵,不過是仰仗京營之力罷了。
”
“......”
郭天養隻感覺心如刀絞,恨不得再加三百人。
卻在此時,門外忽然來人通傳。
郭天養忙不疊出門去接,拿着消息回到禦書房内,道:“陛下,消息傳回來了。
”
“念,罷了拿來朕親自看。
”
郭天養遞過信箋,景帝急不可耐的讀了起來。
讀着讀着,臉..白了...
緊跟着雙手開始顫抖起來,擡頭莫名驚詫的看向郭天養。
“六,六百人?
奮武營加上東廠一共派了六百人打一個百戶所?
”
六...六百?
這還是演習嗎?
這是他媽準備造反啊!
郭天養腦子嗡的一聲,當即跪地号喪起來:“陛下奴婢冤枉啊!
!
!
奴婢再怎麼糊塗也不可能派六百人打一個百戶所啊,請陛下降罪!
”
接着就是咚咚咚磕頭聲響起。
景帝盯着信箋繼續看下去,額頭青筋綻出:“連永?
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太子也在,他怎麼跑過去的..這個畜生!
到底是他們倆誰幹的!
”
郭天養跪伏在地,抖似篩糠:“今早殿下來問老奴演練之事,老奴不敢撒謊,想來殿下隻是一時好奇跟了過去。
連永!
一定是連永那狗奴幹的,陛下放心,奴婢肯定饒不了他!
!
”
三百人..打過去,無非是讓連永吃點皮肉之苦。
如今六百人弄這麼大陣仗,怕是命要搭進去了。
我可憐的幹兒子...
“放屁!
”景帝暴怒,“一個随堂太監,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鬧出這麼大陣仗,一定是那孽畜幹的!
”
“他們竟然還敢去打孟為民!
我大景難得出了這麼一個至純至善的君子,這群混賬!
”景帝開始咬牙切齒起來。
“他要出了什麼閃失,天下人該如何看待朕?還不趕緊派人把他們召回來,立即停止演習!
”
見郭天養趴在地上還在抖,景帝一腳将他窩翻在地,殺氣騰騰的道:“沒用的東西!
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要是鬧出了人命,你就給朕等着受罰吧!
”
郭天養一翻身,慌慌張張奪門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