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人傑狂妄的态度讓謝閑忍不住冷汗直下。
嚣張!
太嚣張了。
一個商賈能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天下無二了吧。
呂人傑贊賞的看着謝閑的反應。
剛才那番話算是說進他心坎裡了,沒想到這個新來的還挺上道。
“好,既然你有這個膽量,本公子也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
“規矩...淩峰已經給你講過了麼?
”
這麼容易?
這個想法在謝閑腦海中一閃而過,随後趕忙答道:“未曾講過。
”
“嗯,那我就來給你簡單講一講。
”呂人傑踱着步子,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自古以來,鹽商與私鹽皆為死敵,但你可知道我呂家為何會經營私鹽麼?
”
謝閑想了想,老老實實答道:“不知。
”
“官府雖借助鹽商販鹽,但是價格從來都是官府定價,定價過高,所以私鹽屢禁不絕。
”
“我呂家早年也曾與私鹽販子鬥智鬥勇,奈何為求利铤而走險者如過江之鲫,殺之不禁。
”
“既然私鹽無法消滅,那這生意為何不由我們來做呢?
”
“所以本公子執掌家族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販售私鹽。
”
“三年下來,呂家掌控的區域内,除我呂家的人之外,已經再無私鹽販啦。
”
呂人傑講起這段故事時,搖頭晃腦,似乎對自己的手筆,得意異常。
謝閑賠笑贊同:“公子的手段真是高明!
”
這事兒他懂點,老爺給講過。
這叫價格歧視,買不起官鹽的永遠買不起,那自然就隻能買私鹽。
呂家既賣官鹽又賣私鹽,相當于把所有市場都吃幹抹淨了。
“跟着我呂家做事,虧不了你。
”
“以後你在建江販賣的所有私鹽,六成的利潤要送回海淵城。
”
“淩峰是你的介紹人,兩成歸他,你自留兩成,這一點淩峰應該同你講過了吧。
”
謝閑疑惑的看向杜淩峰。
合着我幹活兒一半的利潤要分給介紹人,這特麼有點黑了!
杜淩峰尴尬的笑了笑,沒說話。
呂人傑見兩人的反應也是哈哈一笑:“當然了,你們也可以自己商量。
”
“如果事發被官府查處,淩峰也會受到處罰...至于真有那時候,該如何做,你私下去問他吧。
”
“你不要小看隻有這兩成利潤,它足以讓你成為人上人,到了大景任何地界都能讓你成為一方巨富!
”
“當然了,你也不必隻在建江賣,你有本事可以把私鹽賣遍大景上下,呂家也絕對支持你,你賺的越多給你分的就越多。
”
“這是鯉魚躍龍門的機會,淩峰也算是我呂家的老人了,他能介紹你來是你的幸運。
”
“是!
是!
謝閑也是覺得三生有幸能得見呂公子!
”謝閑練練點頭。
呂人傑異常滿意:“你也不必太客氣,進了呂家的門,以後就是自家兄弟了!
”
“來人呐!
把弄玉叫來!
”
侍女領命,轉身去找人,不多時帶回一個明眸善睐的女子。
身段窈窕,眉宇之間略帶魅意,但是表情又顯得幾分羞臊。
堪稱女人中的佳品。
呂人傑先是摟過女人,接着便推到了謝閑面前。
笑道:“弄玉,這是本公子新來的兄弟,好生伺候着。
”
弄玉嬌滴滴的答應了一聲,随後便柔柔弱弱的站在了謝閑身旁。
這一手讓謝閑慌了一瞬,沒想到這個呂人傑這麼好說話,還上來就送女人。
這種情況在想想之外!
“你先海淵城留一兩個月,慢慢享受。
建江那邊先不急着去,等我通知你你再過去,你現在可以回家了,我還有些話與淩峰要談。
”
謝閑做了個揖,接着轉身離去,弄玉也緊緊跟随着。
等二人離開,呂人傑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
走至杜淩峰面前,“啪!
”的一聲,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
杜淩峰的有臉立刻高高腫起,随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又驚又慌的道:“公子息怒!
公子息怒!
”
“你也做了怎麼多年,怎麼就露出馬腳了?
”
杜淩峰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道:“建江受災,城中的富商攬了許多官府的工程,所以花費巨大。
”
“他們手上有許多災民做工,也想省一點錢,我就想着...趁這個機會多賣一些,以後留下關系可以長期合作...哪成想他們嘴不嚴,還是謝兄私下告訴我..”
“這個謝閑幹淨麼?
”
“幹淨,絕對沒有問題!
”杜淩峰的心砰砰跳着。
對于呂人傑他再了解不過了,這家夥稍不順心就折騰别人。
呂人傑面色稍霁:“也罷,既然是你找的人,眼下也沒合适的人手,我也就不費心去查了。
”
“不過他出了問題,你也别想活,這段時間上頭不讓繼續賣,不知什麼時候會派人來通知。
你就先留在城裡,趁着這段時間最好再調查一下,把謝閑的家人都接到這兒,滾吧!
”
“是..是!
”
杜淩峰連滾帶爬的跑回正廳。
此時,謝閑帶着弄玉在正廳内傻傻的站着。
弄玉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尴尬。
好在見杜淩峰及時出現,謝閑主動迎了上去:“杜兄,你...你臉怎麼了?
”
杜淩峰捂着臉苦笑兩聲,随後看向弄玉先行一禮,随後揉着腫起的臉頰,将謝閑拉到一旁,有些尴尬的道:“剛才跑的急,摔的,摔的!
”
“那個...謝兄,分成的事,我沒好意思跟你說。
咱倆這關系不用說,你分我一成就行。
”
謝閑立刻打斷他:“錢不錢的不重要,沒有你我還掙不了這份錢,所以杜兄不用覺得為難。
”
杜淩峰有些感動,随後面容又苦澀起來:“這個...還有一件事沒跟你說,你看...能不能把你家人接過來。
你别誤會啊!
不是我信不過你,就是這個規矩,我家人也在城裡呢。
”
“說到底,隻要有錢咱們在哪過不是過啊,海淵城裡要什麼有什麼,隻要咱們不出事就沒有任何問題!
”
一聽這話,謝閑的心算是放下了。
這才對嘛!
搞得那麼順心裡不踏實啊!
不過戲該做還得做。
謝閑臉一垮,怒道:“杜兄!
這話你怎麼不早說!
”
杜淩峰見他生氣,嗫嚅道:“我說了你也不敢來啊....哎,謝兄,現在來都來了...”
“我現在走不了是吧!
不叫家人行麼?
”
“不太行...你知道的太多了.....”
謝閑仰天長歎:“杜兄,你早說啊!
早知道,我就不趟這趟渾水了!
罷了!
今晚我就寫一封家書送回去。
”
“不過,這位弄玉小姐是怎麼回事,他是呂公子的丫鬟?
”
“不是丫鬟,她是呂公子侍妾!
你玩完了還得給人送回去呐。
”
小妾!
?
謝閑腦子嗡的一下,驚疑不定的看向弄玉。
這是呂人傑的媳婦?
這什麼操作?
送小妾這事其實也挺普遍的,但通常都是由下向上送。
這麼随便就送給下面人了實在罕見!
“什麼意思!
這是試探我呢?
碰了不會死吧!
”
杜淩峰的表情逐漸猥瑣:“随便碰!
呂公子身邊的女人跟流水一樣,到處亂送,送給你你想怎麼做都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