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注射完畢。
屋内衆人都屏着呼吸,聽到耳邊傳來聲音才長出了一口氣。
“可以了!
現在隻要靜觀後效,陛下退燒應該就無大礙了。
”打完了針,王猛又恢複了淡定的表情。
看着針頭拔出,李元照不由感覺一陣肉疼。
他之前就一直好奇,還從未有見過這樣用藥的方法,不由得問道:“難道這藥隻能用針打進去嗎?
”
“不,還可以口服,也可以外敷,隻不過打針的效果好像總是比别的要強一些,不知道其中是什麼道理。
”
“殿下,剩下的就是找人照看好陛下即可,勤換毛巾,如果陛下退燒醒了,我們可以再補一針,稍微加大一些藥量試試。
”
“嗯...你們現在外面候着吧,等候傳召,胡太醫也出去吧!
本宮要陪陪父皇。
”
李元照緊張的心情緩解許多,不過眼裡還是難掩憂色。
其餘人等走出門外。
站在禦書房門口,天色已經黑了。
冷風不斷吹拂,王猛頓時感覺精神了不少,忽然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好在一旁的助手及時扶住了他。
“王哥,你咋了?
”
“咋了....那可是皇帝啊...還能咋了?
害怕啊,說實話我都有點後悔。
”王猛心裡一陣後怕。
做事的時候還能全神貫注,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一陣一陣的心悸。
助手卻笑了:“王哥,我以為你啥都不怕呢,之前咱們在亂葬崗挖屍,我腿都...”
“噓,有人呢,别胡說八道!
”王猛立刻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禦書房門口的侍衛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這倆人有病啊!
哪請來的?
二人還在門口放松心情,胡太醫一臉陰鸷的湊了過來,開門見山道:“老夫不管你們兩個野狐禅是從哪來的,如何蒙騙的太子,但老夫告訴你們,萬一陛下出點什麼意外,你們倆死定了!
”
王猛皺眉道:“您說話過分了吧,我們也是奉命來給陛下診病,都是治病救人何必惡語相向呢?
”
“惡語?
老夫從醫一生,什麼場面沒見過,你們是什麼東西我會看不出來?
拿着什麼狗屁青黴素招搖撞騙!
京城裡誰不知道青黴素是個什麼東西?
我看你剛才給陛下打的就是水!
你們就祈禱陛下沒事吧,耽誤老夫治病,你們都得人頭落地!
”胡太醫喋喋不休。
“你是說,我們沒給陛下治好,還得死?
”王猛的臉色有些蒼白,一旁的助手也是滿臉驚恐。
胡太醫見狀得意一笑:“不然呢?
你以為陛下是民間的凡夫俗子,你們想怎麼治就怎麼治?
簡直笑話!
”
“.......”
“啪!
”一記又迅又猛的巴掌狠狠抽在了胡太醫左臉上。
一絲血迹順着胡太醫嘴角緩緩流下。
這一巴掌扇的實在太狠,而且胡太醫年歲也不小了,竟然被打的眼冒金星,緩了一會兒才看清眼前。
王猛面色淡然的揉着手掌,顯然是手掌也扇的疼了。
“你瘋了?
你敢..打老夫!
?
”胡太醫捂着臉,不可置信的指着王猛。
“王哥!
你打他幹嘛?
他可是禦醫啊!
”助手也驚叫起來。
王猛深吸了一口氣,情緒有些失落:“小劉你忘了老爺怎麼教的?
我們搞科學研究的要講邏輯。
”
“陛下沒治好我們要死的,那還不趁活着抽這個老王八!
”
“治好了就是大功一件,打了他又算什麼?
咱們本來就提心吊膽的還受這窩囊氣?
”
“啪!
”王猛話音剛落,助手箭步上前,又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胡太醫右臉!
“你..你們怎麼敢..!”胡太醫雙手捂着兩側火辣辣的臉頰(可愛)完全陷入了懵逼狀态。
助手陰森道:“王哥你說的對!
不打就晚了!
”
胡太醫委屈的捂着臉,左看看,右看看,見兩人兇惡的盯着自己,尖叫一聲,跑了。
助手略顯激動道:“王哥,我還沒想到有一天能進皇宮,還打了禦醫!
”
“這是科學的勝利。
”王猛淡淡道。
禦書房門口的兩個侍衛臉皮狠狠的抽動起來。
科學?
那是啥玩意?
太他媽可怕了....這兩個人,心是有多大?
“王哥,說實話你有多大把握?
我現在心慌的很。
”助手問道。
“九成吧,看陛下的情況應該問題不大,是嚴重了些,但是還在可控範圍。
而且看陛下的身體,很健壯,不要太多心了。
”
“你說會不會過敏啊....?”
“過敏?
”王猛搖了搖頭:“那情況是老爺說的,咱們到現在也沒見過,說不定老爺說錯了,要麼就是情況很罕見,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對了,咱們臨走前那些俘虜的知情免責書都按手印了嗎?
”
“啊?
知情免責書?
我忘了!
”助手頓時面露驚容:“小桃姐都發現咱們了,而且他們又是俘虜,那東西沒用了吧!
”
"流程該走還是得走,盡量少留漏洞!
陛下治好身體,俘虜這事兒就算糊弄過去了!
青黴素也研究的差不多了,經費肯定得大砍!
記錄檔案各所内部都是公開的,萬一被人發現抓住痛腳,以後經費還批不批了?
那火器所之前窮的跟瘋狗一樣,到處找人把柄你沒看見?
少犯這種低級錯誤!
”
“是是是,王哥還是你想的周到...”
........
禦書房内
李元照坐在景帝身邊怔怔發愣。
郭天養侍立在一旁,一晃一晃的。
他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怎麼休息,而且年歲大了體力有些撐不住。
李元照見狀,歎道:“你去休息吧,本宮看着父皇就好,今夜應該沒什麼事了。
”
郭天養強打起精神:“殿下老奴精神的很呐...”
“本宮命你回去休息!
我要單獨跟父皇說說話,出去!
”
郭天養知道這是太子的好意,幹笑兩聲行了個禮,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禦書房内隻剩下了父子二人。
李元照看着陷入深睡的父皇不免長籲短歎起來。
一天精神緊繃的疲勞也随着他的碎碎念緩緩釋放。
不知過了多久,他也挺不住了,坐在椅子上緩緩陷入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