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宗主(第五更)
張禹跟著王傑進到一間小房之中,一進門是個小廚房,右側有個門戶。
進門之後,房間的格局和普通鄉下的房子差不多,一張火炕,也沒什麼家用電器,地上擺著幾個之人,在炕上坐著一個白衣女人。
女人一頭白發,臉色蒼白,一雙眸子呈紅色,不正是昨天在後殿看到的那個女人麼。
在女人的腿上,趴著一隻大白腿。
兔子的眼睛是紅色的,看到張禹和王傑進來,似乎是在好奇的打量。
「太太師叔。
」王傑一進門直接打起招呼。
張禹也跟著說道:「太師叔。
」
女人既然是師父的師叔,那就是自己的太師叔唄。
「嗯。
」白衣女人輕輕點頭。
「太太師叔,我剛剛已經核對過他的身份了,他叫張禹,就是我師伯的傳人,也就是現在的觀主。
」王傑說道。
「坐著說話。
」白衣女人平和地說道。
「不用了,站著就行,有什麼事您吩咐。
」王傑笑呵呵地說道。
張禹沒有出聲,隻是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女人。
女人雖然滿頭銀絲,一臉的蒼白,但是容顏不老,看起來就像是三十歲左右。
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其中沒有半點神采。
「不用看的這麼仔細,我是個瞎子。
」女人突然說道。
「對不起……」張禹趕緊道歉,自己如此盯著一個人看,確實有點不禮貌。
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真是瞎子。
這一來,讓張禹有點吃驚,為什麼對方是瞎子,反而能走路如此輕盈,自己當時根本沒有聽到半點聲音。
「沒什麼。
現在你是本觀的觀主,以後重振無當道觀的重任,也就落到你的肩上了。
」白衣女人幽幽地說道。
「重振無當道觀……太師叔,我想問一下,該怎麼重振呢?
」張禹有點尷尬,這啥也沒有,讓自己怎麼振。
「起碼得在市區裡有個道觀吧。
」王傑搶著說道。
「沒你什麼事,你別多嘴!
」白衣女人直接斥道。
「呃……」王傑低著頭,不敢再說。
白衣女人又道:「想要重振本門,並非易事。
天下道門分兩教九宗七十二派,咱們無當宗早已不在九宗之列,想要重振當年聲威,自然是要回到九宗之列,但這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眼下之事,或許正如王傑所說,得先有個像樣的道觀。
」
「建個道觀……這得多少錢?
」張禹覺得壓力不小。
這可不是在大牛屯蓋別墅,這裡是鎮海市,地價貴的嚇人。
自己是有點錢,但那點錢跟鎮海市的地價相比,就不叫錢了。
「這是其一,但不是最為緊要的。
本門現在有符無纂,根本得不到道派的認可,你當務之急,必須要得到授纂才行。
」白衣女人認真地說道。
「授纂!
」可不是麼,張禹一直為這事犯愁呢,總是靠血來畫符,誰也受不了呀。
石壁上的道門五絕中,也有符纂術,奈何纂這個東西,不是說你修煉就能煉出來的。
道門為兩教,分別正一教和全真教,正一教稱之為授纂,全真教稱之為傳戒。
篆者,太上神真之靈文,九天眾聖之秘言,將以檢幼三界官屬,禦運元元,統握群品。
鑒鷺罪福,考明功過,善惡輕重,紀於簡籍。
道士得授道篆後,名錄天曹,遂有道位,方可為人齋蘸。
說白了,這個篆就是道家的一個許可證,想用道家的符篆術,必須得有道家授予的許可證。
張禹沒有篆,隻能靠用血強行催動符篆術。
等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才可以給別人授篆,甚至自己煉制私篆。
以張禹現在的修為,想要自己煉篆,那是多餘了。
張禹連忙問道:「咱們上哪授篆呀?
」
「鎮海市的白眉宮就是天下九宗之一,有授篆的權利。
不過想要得到授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白衣女人慢條斯理地說道。
「都有什麼困難?
」張禹問道。
「白眉宮本門弟子,得到授篆很是容易。
但你是我無當道觀的觀主,豈能拜入他門!
別家道派的道士想要得到授篆,隻要符合兩點就行,第一得有度碟,第二得交法信。
咱們無當道觀,以前倒是在道教協會掛名,因為沒交會費,估計早就除名了。
另外……道觀資質每五年地方政府也要審核,審核的時候得交納一筆費用……因為沒交那筆錢,幾年前已經被政府取締……所以這個度碟……咱們這裡辦不了……你得先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才能得到授篆……」白衣女人在說這話的時候,那慘白的臉都有些尷尬。
張禹這才明白,為啥以前是道觀,後來就變成壽材店了,原來是沒錢交納資質審核的費用,被政府給取締了。
看王傑混成這樣,顯然也沒什麼錢。
太師叔這個模樣,讓她出去給人算命賺錢,似乎也不太合適。
用王傑的話說,師叔得了重病,可以確定,師叔都治不了的病,那肯定是特別重,指望老爺子出去賺錢,也不太可能。
「那法信是什麼?
」張禹又問道。
「法信就是錢,從古到今都一樣。
現在道士的待遇好,法信的價格應該也跟著上漲了,具體多少,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得到度碟,成為一個道士,然後去參加白眉宮的授篆大典,得到授篆。
」白衣女人說道。
「成為道士……我還不想出家……」要是以前讓他出家,或許還好說,可是現在,打死他,他也不能出家。
「咱們無當宗屬上清靈寶一脈,在現今道門兩教之中,算是正一教。
可以結婚生子,不會影響你的俗世生活。
」白衣女人平和地說道。
「這麼說的話,那就沒事了。
」張禹馬上說道。
「哎呀,聽你這意思,現在有女朋友呀?
」王傑看向張禹。
張禹幹笑一聲,沒好意思回答。
白衣女人此刻又幽幽地說道:「王傑,這裡暫時沒有你什麼事,你到前面忙你的吧。
」
「好。
」王傑答應一聲,立刻跑了出去,那速度是相當的快,似乎是不太願意摻合這裡的事情。
等他離開,白衣女人才道:「我還記得,咱們兩個剛剛碰面的時候,是在後殿,你跌入了無當棺中,在那裡,你可有什麼收獲?
」
「我……在裡面發現了……」張禹為人真誠,加上這是人家的東西,雖然現在也是一家,可實在不便隱瞞。
「你不必說了。
」白衣女人輕輕擺手,說道:「看來王伯通的眼光不錯,我無當宗復興有望。
」
說完這話,白衣女人將腿上的兔子放下,緩緩從炕上下來。
張禹不解其意,說道:「太師叔,你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好,我去做。
」
不想,白衣女人卻是直接跪倒在地,恭敬地說道:「弟子孫昭奕拜見宗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