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5章 線索
「醒了......」楊煥章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老爺子本來就上了歲數,跟年輕人一起折騰,又是生裡來死裡去,幾次一條腿都踏進了閻王殿,能活到現在,也著實不容易。
老爺子跟著環顧四下,看了一會,說道:「咱們現在算是安全了......」
張禹點了點頭,說道:「安全了。
」
「那就好......」楊煥章長籲了一口氣。
見楊老頭還挺泰然的,張禹說道:「老爺子,我們找你的目的,你也知道,是要把你抓走,交給國家處理......看你的樣子,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老頭笑了起來,「這案子本身和我沒什麼關系,要不是被我閨女和我女婿強行架走,我才不跑呢......與其提心吊膽的躲著,我還不如回去......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楊煥章竟然大笑起來。
「老爺子,你笑什麼?
」張禹好奇地問道。
楊煥章笑著說道:「說真的,我這一輩子,雖然也見過不少風浪,但實在沒想到,老了老了,反而見到了更大的風浪......這一次,說是死裡逃生,絕境逢生,也差不多......有了這次的經歷,我算是沒白活......」
「哈哈哈哈......」張禹大笑起來,「老爺子,你這可真是看得開......樂觀、豁達......」
「有什麼看不開的,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
你也看得開。
」楊煥章笑著說道。
在他的臉上,滿是坦蕩之色,雖然風燭殘年,卻給人一種和藹、灑脫的感覺。
「這倒也是......」張禹咧嘴一笑,突然又不自覺地想到自己和華雨濃所說的事情。
華雨濃那麼的自信,張禹實在不明白,她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還有,華雨濃所說的秘密,又會是什麼?
如果這個秘密不存在,華雨濃也不應該大費周章。
可楊煥章也說過,沒有什麼秘密,看起來也不像是說謊。
琢磨了一下,張禹的心中有了計較,人在自己的手裡,回頭就交給養文賓了,他倒要看看,華雨濃有什麼本事把人再給弄到手。
張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跟著看到,地上躺著的黑衣男人。
這家夥是被朱酒真用槍給躺下的,走到跟前,再次查看情況,現在人都已經死了。
張禹微微皺眉,輪椅人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
抓走輪椅人的兩個人,眼下都死了,叫自己上哪裡找。
略一遲疑,張禹決定在苟文的身上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這一搜,身上的東西還不少,有各種符紙和銅錢法器什麼的。
另外,張禹還從裡面搜出來兩串鑰匙。
其中一串,明顯是車鑰匙,另外一串,上面還掛著一個牌子——「嘉樂別墅酒店16號」。
一看這鑰匙,張禹的眼睛一亮,這應該是類似於房卡的鑰匙。
目前一點線索也沒有,這或許是唯一的線索了。
張禹將鑰匙揣進兜裡,又看了看這些符紙。
以張禹的眼力,不難確定,這些符紙都是用鮮血畫的。
也就是說,這家夥和自己以前一樣,都是沒有授纂,隻能靠鮮血來畫符。
他對這個,並不敢興趣,隻一揚手,這些符紙全都化作絢麗的火花。
他跟著說道:「咱們休息一會就走吧。
」
朱酒真說道:「兄弟,咱們現在就走,是不是太倉促了。
」
「怎麼講?
」張禹問道。
「這裡面......多少武器啊......要是有人進來看到,拿出去惹事,得造成多大的麻煩......光那些槍,用來槍押款車都夠了......」朱酒真說道。
「這倒也是......」張禹點了點頭,之前著急離開,也是因為自己重傷在身。
現在自己傷勢痊愈,功力恢復,再把這些武器留下,實在是不妥。
張禹跟著說道:「這樣,我回地宮裡收拾一下,你們倆在這等我。
」
「你一個人能成嗎?
」朱酒真說道。
「放心好了。
」張禹笑著說道。
眼下功力恢復,張禹的速度也快,當即催動腿上的神行馬甲,朝地宮趕去。
回到地宮之後,張禹簡單的打掃戰場,說實話,這裡還有不少好東西。
鬼子忍者的那把刀,侯宣的棍子,姬冰的雞爪子,全都是好材料。
最為貴重的,當然還得是幾個老道身上的法衣,尤其是玉虛宮那位祖師爺身上的鶴氅,更是無價之寶。
張禹完全可以確定,這件鶴氅要比自己的法衣還要珍貴。
可是張禹知道,脫死人衣服是大忌,令死者露出白骨,是要遭到報應的。
所以,張禹沒有去碰人家的衣服。
但他轉念一琢磨,這裡沒法挖坑給人家下葬,自己不給脫下來,日後有人進來,把裡面的東西給拿走也不太好。
「對啊......」
隻一琢磨,張禹想到了先前的那個鑰匙孔,也不知道,給他擰回去之後,外面門會不會再關上。
張禹帶上了那三件兵器,然後來到骸骨前,地上的機關是打開的,裡面是那鑰匙孔。
他從兜裡掏出七星刀,重新插入鑰匙孔,往回一擰。
緊跟著,張禹就拔出七星刀,催動神行馬甲,以最快的速度朝外面跑去。
還真別說,正和他預料的一樣,這個鑰匙孔才是地宮機關的總成。
一擰回去,外面的石門已經開始慢慢地合攏。
也就是張禹的速度快,換成旁人,估計也就一枝梅還湊合,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來得及。
張禹在石門合上之前,一閃身竄了出去,跟著就聽「哐」地一聲,石門封死。
「呼......」
張禹長出了一口氣,這次算是大功告成,一切都是塵歸塵土歸土。
一路回去,在看到小鬼子陰陽師的屍體時,他隨手打出火符,都給燒了。
回到一枝梅和朱酒真休息的地方,二人正等著他呢,張禹放了把火,燒了屍體,三人向外趕路。
果不其然,在順著通道上去之時,並沒有受到半點阻撓。
等到了上面,就發現小鬼子的屍體。
屍體不火,也就是三具,不過張禹能夠嗅到燒焦的味道。
苟文能用火符,不出意外的話,其他守在這裡的小鬼子應該是被他給燒死的。
先前丟在這裡的法器,已經被小鬼子裝進了一個箱子裡。
看得出來,小鬼子做事倒是挺嚴謹的。
這也給張禹省了事,直接帶著箱子離開就好。
他把這裡的屍體也給處理了,三人出了山洞。
此刻艷陽高照,正是中午時分,山頂的風不大,陽光曬在身上,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這次下來,差不多是九死一生,可這次的收獲,也是特別的豐富。
三人面對著陽光,都是無比的感慨。
「好久沒曬太陽了,沒想到這山上的太陽也是這麼的舒服......」楊煥章迎著太陽,笑著說道。
如此豁達的老人,讓張禹頗為欽佩,此番經歷,怕是一般的年輕人也承受不起。
楊煥章的下一步,肯定是要接受審判,他還能如此從容。
張禹轉頭看向楊煥章,心中冒出一個主意來,想要看看,這位老人家的前途如何。
「嗯?
」看了半天,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張禹竟然沒有從面相中看出任何端倪。
在楊煥章的面相上,好像有一種未知的命運,或生或死,一切都說不上來。
楊老頭深吸了幾口氣,突然聽到張禹的錯愕聲,轉頭一瞧,這才發現張禹一直在旁邊盯著他看。
楊煥章微笑著說道:「小夥子,你怎麼一直看我,我臉上有什麼不對麼......」
「實不相瞞,我會些占蔔相面之術,所以想看看您老人家接下來的命運如何。
結果意外的發現,我竟然看不出來,不禁有些擔心。
」張禹如實說道。
楊煥章一聽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咱們素昧平生,這才認識幾天,怎麼還為我擔心了。
」
「咱們畢竟是患難與共。
」張禹誠摯地說道。
「有情有義......」楊煥章感動地點頭,接著說道:「一看你就是道家中人,想來也精通相術。
實不相瞞,我們楊家也有世代相傳的占蔔相術......當初我就給自己算了一卦,結果也沒有算出來......」
「我聽我師父說,自己給自己算的,通常不準。
所以讓我切記,不要給自己算。
」張禹說道。
「這倒是不錯。
」楊煥章打量了張禹一番,說道:「說實話,看你的面相,還真就看不出來日後的旦夕禍福。
好像一切都是未知。
相書上說,如此面相,往往是攜帶天機者,或成就超凡,或突然暴斃。
生死同求,撲朔迷離。
」
張禹又是一凜,萬沒想到,楊煥章還真有兩下子。
他又打量起楊煥章來,看了半天,還是看出來。
楊煥章似乎是看出張禹的心思,笑著說道:「我父親他老人家跟我說過,並不是人就一定不能給自己算。
他告訴我,我的一生,可給自己算三次。
我年少時候,因為好奇,給自己算過兩次,都已應驗。
想到父親的話,我便沒敢用這第三次。
但沒想到,在我跟女兒逃走之後,再給自己算時,卻是前途茫茫,難以確定命運。
此次死裡逃生,恐怕仍然不是終點。
」
「仍然不是終點......」張禹沉吟一聲,旋即說道:「那您老可否將生辰八字告訴我,讓我算上一算。
」
「好啊......」楊煥章點頭,說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張禹當即掐算,旋即又是錯愕。
以自己的修為,尚且算不出來吉兇禍福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看來,這位老爺子真的是暗藏玄機。
這不禁又讓張禹想起華雨濃的話,楊煥章的身上,肯定是有大的秘密。
「老爺子,我舊事重提,你的命運之所以會如此迷離,我覺得肯定是跟你掌握的一個未知的秘密有關。
」張禹正色地說道。
「未知的秘密......可是......我好像沒掌握什麼秘密......」楊煥章莫名其妙地說道。
他琢磨了好半天,又搖了搖頭,「真的不知道,會有什麼秘密。
」
「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我也無法確定,但好像是關於前朝的,好像跟氣運有關。
這個......你能否記得......」張禹提示道。
這也是張禹知道的所有。
「前朝......我知道,我爺爺在前朝末期的時候,給袁大頭當幕僚......至於說,會有什麼機密,我就不清楚了......我祖父和父親早已過世,就算是有什麼關於前朝的秘密,隻怕也跟著二老離世了......」楊煥章眉頭深鎖地說道。
「袁大頭......」張禹的文化水平就算再低,也知道袁大頭。
這個人的名聲雖然不怎麼樣,但在前朝末期絕對是一個風雲人物。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南方打了兩仗,把孫先生的軍隊都給打懵了,跟著回到京城,三言兩語就讓前朝皇帝同意遜位了。
楊煥章的爺爺,作為袁大頭的幕僚,又有家傳的占蔔相術,通常會這個,都會風水,這些屬於一脈相承。
如果說真涉及到什麼國運興衰,也不是沒有可能。
關鍵在於,到了楊煥章這輩上,老一代的秘密,早就沒了,怎麼可能傳到他這裡。
見張禹還在琢磨,楊煥章笑道:「不要為我的事情擔心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活到這把年紀,什麼事情也都看開了,就算是死,其實也夠本了。
」
「您老的胸襟,著實讓人佩服。
走,咱們下山。
老爺子,我背你。
」張禹笑著說道。
他來到楊煥章的身前,將老頭給背了起來,朱酒真負責扛箱子,就此下山。
太行山也不是一口氣就能下去的,半路之上,張禹讓朱酒真給自己的徒弟打電話,讓人開車來接。
等到晚上,他們才來到山腳,跟徒弟彙合,一同乘車離去。
坐在車內,張禹專門拿出鑰匙,讓徒弟查一下,嘉樂別墅酒店的所在。
徒弟在網上一查,很快就找到了酒店所在。
這酒店距離太行山不是很遠,是一個度假的地方。
張禹幹脆決定,今天晚上就去這家酒店落腳,順便尋找16號房,看能不能找到輪椅人。
他們是晚上十點多才到的酒店,酒店的規模著實不小,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因為是冬天,屬於旅遊淡季,所以沒什麼人。
整個酒店中,沒有高樓,最高的才四層。
一概裝潢,古風古色,是到太行遊覽的好地方。
另外,這裡還經常有劇組來拍攝古裝片。
張禹他們直接要求開一個別墅,尋問之下,15號別墅,正好是空置的,這讓張禹心頭一喜。
幹脆就住這個,等到晚上,爬過去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