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這個晚上沒睡好。
直到淩晨兩點,還趴在床上翹着腿刷某短視頻app。
心靈雞湯喝了不少,睡意卻是半點沒有。
她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跟秦琛相處這麼久,他又為她明裡暗裡做了那麼多事,觸動多多少少是有的。
還有一點至關重要。
那就是秦琛的家庭。
如果秦琛是尋常家庭,她拒絕也就拒絕了。
可問題就在于,秦琛不是生在尋常家庭,他的日子過得艱難。
這點,是蘇沫的軟肋。
在秦琛身上,她有時候就像是在照鏡子。
她苦,卻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但秦琛苦,他得咬牙挺着,因為他還有秦綠要照顧。
想到這兒,蘇沫煩躁坐起身用手抓了自己幾下頭發。
她當初沒事招惹他做什麼?
色令智昏,古人誠不欺我。
次日。
蘇沫破天荒沒七點起床。
淩晨四點睡的,生物鐘被攪亂了。
上午十點,她頭重腳輕起床,踩着拖鞋出客廳,走到飲水機前喝了杯涼水,像是踩在棉花上的意識才漸漸歸位。
她靠着飲水機懶懶散散打量這個家。
客廳窗明幾淨,餐廳餐桌上放着一份早餐,次卧門敞着,裡面沒人。
确定秦琛不在家,蘇沫細腰直了直,随即放下水杯,沒吃早餐,再次回了卧室睡回籠覺。
她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
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雙琪一通電話吵醒的。
她沒睜眼,伸手摸過床頭手機按下接聽,“說。
”
雙琪小聲說,“蘇沫姐,有人找。
”
聽着雙琪刻意壓低的聲音,蘇沫睡衣懶散地挑了下眉,“高利貸?
”
雙琪沒聽懂發懵,“啊?
”
蘇沫戲谑,“不是高利貸,你這麼小心翼翼做什麼?
”
雙琪支支吾吾,“瞧着不像好人。
”
蘇沫睜眼,眼底是疲倦後的清明。
不得不說,雙琪在識人方面……有兩把刷子。
半小時後,蘇沫打車抵達小店。
她剛掃碼付錢下車,就看到了玻璃門内坐着的男人。
看清來人,蘇沫站在門外眼睛眯了眯,踩着高跟鞋進門。
“稀客啊。
”
蘇沫率先打招呼,随手将手裡的手包放下,。
男人看到蘇沫,倏地站起身,臉上殷勤勁十足,“小師妹。
”
蘇沫皮笑肉不笑,“不敢當。
”
說完,蘇沫掀眼皮看向雙琪,把人支走,“琪琪,幫我去買杯奶茶。
”
雙琪應聲,“什麼味兒?
”
蘇沫說,“百香果,不加糖。
”
雙琪,“好嘞。
”
承應完,雙琪走到蘇沫跟前,用手扯了扯她衣角,“用不用我去隔壁喊人幫忙?
”
蘇沫唇角含笑,“怕我把他打死?
”
雙琪聞言眼珠子提溜轉,秒懂,極小聲,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等着,我給你去把門焊死。
”
随着雙琪離開,店裡就隻剩下蘇沫跟殷勤的男人。
男人笑笑,伸手從兜裡拿出一張名片狀似随意地遞給她,“這麼久沒見,我們師兄妹叙叙舊。
”
蘇沫垂眸看向他手裡的名片,沒接,蔑笑,“傅進,‘一品閣’銷售總監。
”
面對蘇沫的輕蔑态度,傅進絲毫不以為然,相反,繼續舔着一張大臉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
“我記得以前師兄妹中我們倆關系最好。
”
“你總是跟在我屁股後面喊二師兄。
”
“想當初你跟蔣商談戀愛,也是第一個跟我分享,我還……”
傅進正說着,蘇沫冷笑打斷,“傅進,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經被逐出師門了。
”
聽到蘇沫的話,傅進臉色驟然一變。
蘇沫,“當初私通外企,把師傅傳授你的那點東西全都洩露出去,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有臉出現在我面前的?
”
說完,不等傅進說話,蘇沫又譏諷說,“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
傅進被蘇沫怼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半晌,傅進把手裡捏着的名片放下,調整情緒,神情痛心疾首說,“沫沫,當初的事情其實有誤會,我知道,你現在還在起頭上,就算跟你解釋再多你也聽不進去,這樣,我把名片留下,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
”
話畢,傅進邁步離開,走到蘇沫身側時,他腳下步子頓了下,“沫沫,二師兄不想看你把自己的才華埋沒在一個小縣城,外企也好,國内企業也罷,隻要能把我們的民族文化弘揚出去就是好企業,不是嗎?
”
蘇沫聞言偏過頭跟傅進對視,嗤笑,“按照你這麼說,帶領人民走向繁榮富強就是好國家,不如讓我們國家幫他們實現統一?
”
傅進,“……”
傅進是被蘇沫罵出去的。
狗血噴頭,跌跌撞撞。
他剛走出門,正人模狗樣地扯拽脖子間的領帶發洩怒火,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肅冷的聲音,“傅進,好久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