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本就長了一張娃娃臉。
這麼一委屈的哭,更像小白臉了。
阮卉看在眼裡,莫名想笑。
唇角剛扯了下,想到剛剛他揍阮昱的場景,心裡又一陣難受。
阮卉深吸一口氣,“你想當我男人啊。
”
陸滄哽咽,脖子梗着,“不明顯嗎?
”
阮卉輕笑,“陸滄,你睡女人睡傻了吧,我這樣的女人你……”
阮卉話說至半截,陸滄忽地起身走到她跟前捏住了她臉頰,不允許她把後面妄自菲薄的話說出口。
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
被辱的當事人風輕雲淡,剛剛怒氣沖沖的男人這會兒紅着眼可憐巴巴。
兩人對視僵持。
半晌,阮卉輕啟紅唇,用牙齒摩挲陸滄的掌心肉。
陸滄手一抖,松了手。
阮卉微笑,“陸滄,我們分手吧。
”
陸滄聞言,瞳孔倏地緊縮,“你再說一遍。
”
阮卉調整坐姿,人還是平日裡的風情玩咖樣,“其實我這話說得不準确,我們倆一開始就說好的,隻是各取所需,也談不上什麼分手不分手……”
陸滄,“你想都别想!
!
”
阮卉,“那你想怎麼樣?
你難道還真想娶我?
”
陸滄,“我為什麼不能娶你。
”
阮卉,“……”
他為什麼不能娶?
他當然能娶。
是她不能嫁。
她自己骨子裡覺得自卑。
或許還有一層原因,那就是,她怕激情褪去,隻剩柴米油鹽,他到時候幡然醒悟,會覺得娶了她不值。
到時候呢?
她又該怎麼辦?
跟他無止境的争吵?
亦或者離婚?
想到這些,阮卉忽然感覺一陣窒息。
就在阮卉腦子裡胡思亂想時,陸滄人往茶幾上一坐,雙腿自然敞開看她,“我要跟你結婚。
”
阮卉皺眉。
陸滄眼眶通紅,“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我就……”
阮卉,“你就什麼?
”
陸滄,“我就把你關起來,再也不準你出門。
”
聽到陸滄的話,阮卉氣笑。
阮卉挑動唇際,本來想說點什麼,誰知道陸滄忽然俯身,從茶幾抽屜裡拿出一個首飾盒,然後從裡面取出一枚戒指牽過阮卉的手給她戴上。
戒指戴上的刹那,阮卉一顆心随之顫了顫。
陸滄低着頭,沒敢直視她,啞聲說,“阮卉,我喜歡你,真的喜歡,我知道你最開始隻是覺得我好玩,我都知道,我也盡量避着你了,可,可我還是喜歡上了你……”
陸滄說話斷斷續續,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可莫名的,阮卉全聽進去了。
陸滄說了多久,阮卉就聽了多久。
說到最後,陸滄哽咽得說不下去了,阮卉抿了抿唇說,“我的以前……”
陸滄,“我不在乎!
!
”
阮卉,“你不覺得難堪嗎?
”
陸滄擡頭,直視阮卉,“錯的又不是你,我為什麼覺得難堪,我隻覺得心疼……”
說着,陸滄攥緊阮卉的手,又說,“我已經聯系好了律師,你認識的,貝茜,隻要你同意,我們回頭就去起訴他們,把他們都送進去……”
陸滄像個毛頭小子,處理問題根本不考慮後果。
阮卉聞言,唇角扯出一抹弧度,“你知道起訴他們意味着什麼嗎?
”
陸滄問,“意味着什麼?
”
阮卉說,“意味着我的事情會鬧得人盡皆知,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曾經被家裡親戚侵犯過,到時候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會把這件事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柄,你也會成為……”
陸滄打斷她,“你呢?
你想告他們嗎?
”
阮卉汲氣,“做夢都想。
”
可她沒那個勇氣。
她不是個懦弱的人,更是跟脆弱不沾邊。
但她還是在乎那些流言蜚語。
人言可畏啊。
都說不會受害者有錯論。
可又有多少人,就是在為了别人的錯誤買單,輕則被人嘲諷丢失工作,重則,餘生全毀了……
正因為把人性看得透徹,所以才不敢輕易挑戰人性。
阮卉話落,陸滄握着她的手神情堅定說,“那就告,我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