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說完,頭微微偏了偏,手肘撐着座椅,手托着下颌,慵懶地看秦琛。
秦琛回看她,“嗯?
”
蘇沫不動聲色地朝他擡下颌,示意他看落地窗。
秦琛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瞬間了然。
蘇沫挑動唇際,繼續說,“俗話說得好,血濃于水,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
”
秦琛配合蘇沫,眉峰皺起,“再說。
”
蘇沫坐直身子,雙手環在胸前,“這還需要考慮?
”
秦琛那邊站起身,“我考慮考慮再說。
”
見他起身要走,蘇沫明白他的用意,是懶得在李姨的監視下多呆,也緊随其後起身,佯裝愠怒說,“秦琛,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難道心裡沒數?
現在随随便便一個新人都能騎到你頭上,如果沒有蔣家護着你……”
蘇沫話說至半截,秦琛已經邁步走了出去。
看着秦琛的背影,蘇沫不悅冷笑,繼續碎碎念。
“有病!
!
”
“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他。
”
說罷,蘇沫腳步匆匆離開。
兩人前腳離開,後腳藏在拐角處的李姨表情古怪地回了保姆房。
關好房門,确定窗戶也是關好的,李姨撥出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李姨壓低聲音說,“蘇沫說想明天去蔣家探望老太太,秦老闆沒同意,蘇沫讓他看清當下的局面,說他現在情況,如果沒有蔣家庇護,以後的路怕是很難走……”
李姨話落,電話那頭的人譏笑。
李姨,“夫人,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挂了,我怕……”
程岚,“把人盯緊了。
”
李姨,“是。
”
程岚,“就那樣一個廢物,還妄想跟我兒子搶家産,真是笑話。
”
李姨不敢作聲,悄然無息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聽到程岚放話‘挂了吧’,才怯生生地挂了電話。
切斷電話,李姨坐在床上抿着唇哆嗦。
她是真的怕。
怕被秦琛發現。
當初她進翠竹軒的時候招她進來的人就曾說過,好好幹,絕對不會虧待她,但是如果不好好幹,有二心,那絕對會讓她在蓉城屍骨無存。
那個年輕人說這些話時是笑呵呵說的。
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但是她知道,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另一邊,蘇沫和秦琛回到後院後,蘇沫就快走兩步挽住了秦琛的手臂。
今晚月色不錯,夜幕如墨,月光皎潔。
秦琛側頭看她。
蘇沫仰頭,“不會被看到,應該已經回她自己房間打電話去了。
”
秦琛低笑,“這麼确定?
”
蘇沫輕哼,“人的劣根性,知道一點自認為可以被稱為秘密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去邀功。
”
秦琛,“人心叵測。
”
蘇沫漾笑,“你剛剛演戲不錯。
”
說罷,蘇沫又意味深長補了句,“不過你的演技向來都不錯。
”
秦琛,“……”
這一晚,有人得意有人憂。
第二天清早,蘇沫還沒醒,卧室門就被從外敲響。
她迷迷糊糊睜眼,聽到門外響起韓金梅的聲音,“沫沫,卉卉來了,你趕緊起床。
”
卉卉。
阮卉?
蘇沫輕挑眉梢,倏地坐起身,“好,聽到了。
”
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真絲吊帶,起得太猛,吊帶滑落肩膀。
這一幕剛好落在剛睡醒的秦琛眼底。
兩人不經意間對視,秦琛眸色驟暗。
見狀,蘇沫俯身逗他,“秦老闆,有想法?
”
秦琛大手倏地落在她後頸将人往下壓。
蘇沫沒反抗,唇角含笑跟他來了個早安吻,在察覺他有所反應時,從他懷裡輕笑掙脫,“阮卉在門口。
”
秦琛喉結滾動,“嗯。
”
蘇沫笑着起身,拎過床頭櫃上的睡衣外套穿在身上,踩着拖鞋走出卧室。
蘇沫從卧室出來,邊走邊攏自己藏在睡衣裡的發絲,在看到阮卉的一刹那,先是微怔,随後忍不住笑出聲。
蘇沫這聲笑在安靜的氣氛中十分明顯。
下一秒,阮卉擰眉朝她看過來,“你還笑。
”
蘇沫邁步走過去,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俯身,看着阮卉明晃晃的黑眼圈和不修邊幅的形象打趣,“我四師兄怎麼蹂躏你了?
怎麼把你折騰成這副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