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話落,韓金梅眼眶更紅,眼淚撲簌掉落。
兩人在卧室說話,蘇沫就在門口站着。
她細腰靠着牆壁,紅唇微抿。
歸家的那種興奮感已經被于娟折騰沒了,現在隻覺得胸口堵得慌。
當着韓金梅的面不想說,但胸口那口氣壓得她難受。
秦琛出來時,是半小時後。
看到站在門口的蘇沫,伸手把人摟進懷裡。
蘇沫聲音又低又悶,“外婆睡下了?
”
秦琛沉聲應,“嗯。
”
蘇沫,“謝謝。
”
秦琛低頭親她額頭,“跟我還說謝謝?
”
蘇沫嬌嗔輕哼。
當天晚上,蘇沫睡得極不安穩。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怕吵到秦琛,盡量放緩自己的動靜。
就在她翻身第N次的時候,秦琛大手一伸,摟在她腰間,把人帶進懷裡抱緊。
“睡不着?
”
蘇沫脊背跟秦琛胸口嚴絲合縫貼着,“嗯。
”
秦琛,“要不要聊聊天?
”
蘇沫吐一口清氣,轉了身,看向天花闆,“不知道該怎麼說。
”
秦琛,“随便說,想到什麼說什麼。
”
蘇沫不是那種喜歡跟人吐露心聲的人。
大概是從小一直凡事自己扛,時間久了,養成了習慣。
突然讓她開口暴露一下自己的弱點。
實話實說,挺難的。
寂靜的夜裡,床頭亮着一盞昏黃的燈。
蘇沫默聲了會兒,緩緩開口,“我今天本來挺高興的,可在見到我舅舅和舅媽後,好心情全沒了。
”
秦琛問,“剛剛他們倆在外婆家?
”
蘇沫回應,“嗯。
”
秦琛又問,“他們倆在做什麼?
”
想到于娟的動機,蘇沫秀眉輕蹙,咬了咬下唇。
不想說。
不是難以啟齒,是莫名有一種不想被秦琛看到自己家裡破事一堆的羞恥感。
看出她在想什麼,秦琛坐起身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啞聲說,“其實在我爸媽剛去世那會兒,我去過一趟蔣家……”
蘇沫眼珠子提溜轉,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秦琛道,“那會兒也是一個冬天,要比今年的冬天更冷一些,秦綠得了肺炎,需要一大筆錢住院。
”
蘇沫擰眉坐起身,“然後呢?
”
秦琛說,“我沒那麼多錢,我爸媽車禍獲得的賠償不多,對方欺負我跟秦綠是孤兒,隻給了幾萬塊。
”
蘇沫聞言秀眉擰得越發厲害,“這種事怎麼能由着他們說賠多少是多少?
不應該是……”
蘇沫想說難道不應該是由司法判定。
可話到嘴前,被秦琛低笑一聲打斷,“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
蘇沫皺眉,“徇私枉法?
”
秦琛搖搖頭,“那倒是沒有,隻不過對方私下找到了我,跟我說,要不然給我幾萬塊私了,要不然就是他坐牢,他一分錢都不出……”
蘇沫,“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能說出口?
”
秦琛再次搖頭,“那個司機是真沒錢,家裡我去過,一貧如洗。
”
蘇沫,“……”
肇事者沒有錢。
即便判了刑,也還是沒錢。
就算被關幾年出來執行,依舊是沒有錢。
聽到這裡,蘇沫心情壓抑,“後來呢?
你回蔣家後,怎麼樣?
”
秦琛猛抽一口煙,“我連門都沒進去。
”
蘇沫,“……”
秦琛垂眸彈煙灰,“而且還被保镖拖到巷子裡打了一頓。
”
蘇沫,“……”
那個時候的秦琛才多大。
蘇沫根本不敢想他那個時候會有多無助。
蘇沫轉身看秦琛,想伸手抱抱他,秦琛忽然把香煙再次咬在嘴前,回看她笑着說,“老婆,說說你今晚發生了什麼。
”
看着秦琛的笑臉,蘇沫呼吸一窒。
反應過來他是在揭開自己的傷疤安撫她,蘇沫起身坐在秦琛腿上抱住他。
秦琛笑着用大手摟住她的腰。
蘇沫落吻在他薄唇上,“我舅媽把外婆的家砸了,原因是以為外婆手裡有我這些年賺的錢,想拿我的錢給他們兒子買房子。
”
秦琛,“你怎麼想?
”
蘇沫咬牙切齒,“他們做夢。
”
秦琛大手從她纖薄後背劃過,托住她的臀,“我們要夢都不敢讓他們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