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之前聽說過一句話。
據說,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或多或少,都會有心疼。
之前她覺得這句話挺輪廓的,在這一秒,突然了然。
看着陸滄情緒瀕臨崩潰的臉,蘇沫倒吸了一口氣,“四師兄,你為什麼喜歡阮卉?
”
陸滄顫抖着聲音回應,“我不知道。
”
他不知道。
說不上來具體哪個點。
但就是喜歡。
兩人正竊竊私語,突然阮宜民在法庭上大聲喊了起來。
“你個婊子,你怎麼不跟法官說實話。
”
“明明是你自己騷,你耐不住寂寞勾引我,又勾引我弟弟,還勾引我堂哥。
”
“如果不是你勾引,我們這些長輩又怎麼會對你一個小輩動手動腳。
”
“被你媽發現了,你現在倒打一耙。
”
阮宜民聲音尖銳,再搭配上他那一口的大黃牙,不論誰看了都想作嘔。
他話音落,原本正跟蘇沫說話的陸滄突然怔住,然後倏地站起身,“你特麼說什麼?
”
場面随着陸滄的起身混亂成一團。
法官敲了幾下法槌都無補于事。
最後隻能暫時休庭。
休息的空擋,阮宜民走到阮卉跟前挑釁,“給臉不要臉,那就徹底讓你沒臉,呸。
”
阮卉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面無表情。
幾分鐘後,幾人站在法院門外。
阮卉的律師皺眉看向陸滄,“陸先生,你需要控制你的情緒,這是法庭。
”
陸滄已經在蘇沫的勸導下冷靜下來,“對不起。
”
律師,“别再有下一次。
”
陸滄,“不會了。
”
緊接着,律師跟自家助理去了一旁,隻留下蘇沫、阮卉和陸滄三人。
蘇沫不作聲,往一旁站了站,留給兩人私人空間。
陸滄低着頭看地面,久久不作聲。
阮卉擡頭看他,“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
陸滄啞聲開口,“對不起。
”
阮卉,“還有呢?
”
陸滄,“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
陸滄話落,阮卉這邊沒應。
陸滄因為阮卉生氣了,掀眼眸看她。
阮卉表情如常,在他的注視下淺吸了一口氣,“陸滄,你在這個圈子裡走到現在容易嗎?
”
陸滄蹙眉,“什麼?
”
阮卉,“雖然我向來奉行随性生活,但是人言可畏這句話,你知道吧?
”
陸滄内心隐隐不安,“你想說什麼?
”
阮卉唇角略彎,“人性這種東西,不好說,被害者有錯論,一直以來都存在,你别覺得這件事沒什麼,等到輿論四起,把你從這個圈子頂端拉下來的時候,你就知道……”
阮卉話說至半截,陸滄出聲打斷她的話,“如果我說我不怕呢?
”
阮卉擰眉。
陸滄,“人活一輩子,有時候想想,真不知道在追求什麼,賺多少錢是夠,名利擁有多少會滿足,你如果害怕流言蜚語,以我們倆現在的資産,完全可以選擇一個陌生的二三線小城市好好生活。
”
阮卉,“你甘心?
”
陸滄倏地一笑,“為什麼不甘心?
比上我不如大師兄和三師兄,比下我不如小師妹,我如果是個鑽牛角尖的人,這些年一天都得死八回。
”
不得不說,陸滄在這方面豁達得很。
三言兩語,直接讓阮卉無話可說。
半晌,阮卉開口,“你确定自己不會後悔?
”
陸滄薄唇稍動,“我說實話,你會生氣嗎?
”
阮卉,“你說。
”
陸滄道,“我做這個決定不會後悔,但如果因為我的懦弱和在乎世俗的眼光錯過你,我肯定會後悔,而且會後悔一輩子。
”
阮卉,“……”
兩人對視,阮卉心被填滿。
就那麼一刹那間的決定,她忽然間想沖破世俗,跟陸滄試試。
不過這種氣氛下她不能說,抿了抿唇,偏頭看向蘇沫那邊,出聲還說,“回家再說。
”
陸滄,“嗯。
”
十分鐘後,再次開庭。
這次陸滄有了前車之鑒,再沒敢多嘴,不管情緒多激動,都強壓着揍人的沖動閉嘴不言。
阮卉的律師準備充分,跟對方律師對峙幾個來回,把對方噎得啞口無言。
眼看一切都在朝着有利方向發展,阮母忽然作為證人出庭。
她佝偻背站着,局促不安地整理自己淩亂的頭發,結結巴巴說,“我,我是阮卉的親生母親,我,我能證明,是,是她勾引的她繼父,還有她叔叔和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