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o這種情緒,一般都是從夕陽西下開始的。
陽光沒了,連帶着人那股子積極向上的活潑勁也沒了。
蘇沫也不例外。
她打車回到家後,四下無人,也懶得再僞裝,蹬掉腳下的高跟鞋直接走進卧室整個人倒在了床上。
沒有什麼是一場悶頭大睡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兩場。
閉上眼,蘇沫抿了下唇角,眼淚猝不及防從眼尾滑落。
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七年的青春和熱情,一顆心全撲在了那一個人身上,最後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換誰不難受?
一個人能有幾個七年?
蘇沫心裡難受,但骨子裡要強,嘴上半點不承認。
她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渾渾噩噩睡過去。
等到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是黃昏。
她一個人呆愣地在床上坐了會兒,胡亂抓了抓頭發,起床洗漱,畫了個美美的妝,然後出了門。
人越是emo,就越得積極起來。
不然會被那種窒息的情緒活活溺死。
小縣城沒什麼夜生活,蘇沫溜達了一圈,隻在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裡發現了一家酒館。
她踩着高跟鞋邁步往裡走,裡面燈光昏黃,一排木制吧台,再加整齊有序的木制桌椅,倒是也能瞧出幾分清吧的味道。
蘇沫徑直走到吧台前坐下,裡面的調酒師是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瞧她一眼,又轉頭看了眼身後的挂鐘,詫異之餘倒也鎮定自若。
蘇沫挑眉,“不營業?
”
男人臉上揚起一抹笑,“營業,隻是我開酒館這麼久,還沒接待過這麼早的顧客,抱歉。
”
蘇沫戲笑,“沒人失戀?
”
男人,“也有,一般都半夜吃飽喝足來。
”
聽出男人的弦外音,蘇沫點頭,“懂了,别人都有朋友陪。
”
都是在外面吃飽喝足,轉場才來的這裡。
按照這個時間估算,最早也得九點以後。
像她這種不吃不喝直奔酒館來喝酒的,在長樂縣這個小縣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兩人談話間,男人調了一杯酒遞到蘇沫面前,“請你的。
”
蘇沫接過酒,紅唇勾笑,“不用,我自己買單。
”
酒館裡放着輕音樂,蘇沫跟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從聊天中得知男人不是本地人,他之所以在這裡開酒吧,是為了等一個人。
蘇沫彎着唇角笑了笑,“女人?
”
男人沒否認,“嗯。
”
蘇沫,“挺癡情。
”
男人問,“那你呢?
”
蘇沫慢悠悠着調調說,“我啊,被人甩了。
”
男人臉上錯愕一閃而過,“你被人甩?
”
蘇沫漾笑,“不像嗎?
”
男人如實回答,“确實不像。
”
蘇沫是那種美得很張揚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随随便便勾勾手指就會有一堆男人前仆後繼等着上鈎,确實不像是會被甩的一方。
看出男人眼中的想法,蘇沫沒說話,唇角噙笑開始喝第二杯酒。
接連三杯酒下肚,她開始有些頭暈,剛準備掏出手機掃碼結賬,手機屏幕上蓦地跳出一條信息。
【蔣商那孫子給你發了請柬。
】
看到信息,蘇沫眯了眯眼,掃碼付錢。
蘇沫從小酒館出來時,老闆問她要不要幫她叫車。
蘇沫沒回頭,擡手一隻藕似的胳膊朝他擺了擺手。
走出酒館,蘇沫在巷子裡走了幾步,眼看就要出巷子,忽然在路邊看到一個熟人。
——傾靠着牆壁用手攏着風點煙的秦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