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秦琛對視的那刻,蘇沫發現個問題。
他這個人特别擅長一件事。
那就是用最一本正經的調調,說最暧昧浪蕩的事。
兩人四目相對,短短不過半分鐘,蘇沫腦海裡想了很多。
有真的思考過秦琛問的這個問題,也有思考别的。
比如,争強好勝的心思作祟,想到她在秦琛面前有關這方面總是屢戰屢敗,她這次莫名想讓他落下風。
“秦琛。
”
秦琛嗓音沉沉,“嗯。
”
蘇沫從他手裡把手腕掙脫,居高臨下地看他,似笑非笑,“那你呢?
你是喜歡我長得漂亮?
還是貪戀我身材好?
亦或者……全都有?
”
把他問的問題挖坑之後再反抛給他,看他能給出什麼高明的答案。
她都想好了。
不論他回答什麼,她都一樣能給他怼回去。
喜歡皮囊是庸俗,喜歡身體是低俗。
如果都喜歡,那就是庸俗加低俗。
蘇沫話落,好整以暇地盯着秦琛看,就等他說出答案好怼得他無地自容。
可秦琛沒随她的願。
在她說完後,他久久沒吭聲。
久到蘇沫都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時,他忽然喉結滾了滾,神情平靜,緩緩開口,“我喜歡你這個人。
”
蘇沫,“……”
秦琛說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
眼神堅定中又帶了那麼幾許複雜的情緒。
蘇沫被他這麼看着,呼吸一窒,心莫名漏了一拍,為掩飾自己的不自然,轉身扭動細腰離開,施施然在空氣中留下一句‘有病’。
秦琛确實是有病。
而且還病得不輕。
蘇沫從回到套房卧室直到睡着都在想這個問題。
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歡他。
明明知道在她身上傾注再多精力也是徒勞。
竟然還妄想通過努力改變什麼。
這種情況不是有病是什麼?
反正她活了三十多年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她對待任何感情都是一樣的态度,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
對方愛她,她就愛他。
什麼感動天感動地,最後卻感動不了你。
放心吧,其實從始至終感動的就隻有你自己,天地壓根沒為你動容,一切都是你腦容量太大,内心戲太多。
這一晚,蘇沫睡得很不踏實。
不知道是不是被秦琛刺激的,她夢回到了蔣商跟她表白那天。
蔣商手捧玫瑰站在她公司門口,西裝革履,儒雅紳士。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長在了她擇偶點上。
實話實說,哪怕是再一次在夢裡回憶起這一幕,她都依然會為當時的這個人心動。
在一群人的起哄下,她被推到蔣商面前。
她難得腼腆羞赧,伸手正想接過蔣商手裡的玫瑰,擡眼間目光所及忽然看到一個人。
對方站在人群不遠處,雙手插兜,臉上無笑,又酷又冷,仿佛一個旁觀者。
可就是這樣一個旁觀者,讓夢裡的蘇沫心底咯噔一下。
下一秒,對方轉身離開,蘇沫一顆心驟然生疼,然後那份疼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淩晨兩點,蘇沫被疼醒了。
大汗淋漓。
人蜷縮在床上緊咬着牙關直抽抽。
心沒疼,肚子疼。
大姨媽來了。
她能清楚感覺到有液體流動,可她卻不敢動。
她沒帶東西。
過了幾分鐘,蘇沫咬着牙摸過床頭的手機撥通了秦琛的電話。
彩鈴響了會兒,秦琛沒按下接聽,但是房門外卻響起了男人沉穩的腳步聲。
緊接着,房門被對開,秦琛站在門外燈光處看她,沉聲開口,因為是被熟睡中吵醒的,嗓音低沉沙啞又自帶慵懶,“怎麼了?
”
蘇沫活了這麼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月月大姨媽。
别看她平時驕縱又任性,大姨媽是真不慣着她,分分鐘教會她做人。
她挑動紅唇,本意是想繃着的,但接話的聲音裡還是帶了哭腔,“我來例假了,疼。
”
蘇沫話落,站在門口的那道高大身影明顯怔了怔。
下一秒,男人開口,“帶東西了嗎?
”
蘇沫超小聲,“沒有。
”
秦琛,“等着。
”
沒多久,門外響起男人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秦琛是半小時後回來的,不僅帶回了衛生棉,還帶回來一條幹淨内褲和一套純棉睡衣。
蘇沫汗涔涔的被從被子裡撈出來,她嘤嘤嘤不想動,秦琛大手按住她迷迷糊糊中亂動的腿,俯身吻在她額頭,平日裡嚴肅冷漠的人溫柔得不像話,低聲安撫,“乖,别亂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