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是真的瘋。
不僅瘋,還癫。
溫斯話落,史翰神情驟變。
過了幾秒,史翰冷靜下來,覺得他不過也就是吓唬他。
進來陪他。
除非他有病。
哪有人明明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卻自投羅網的。
那些說自首的人,十有八九,是走投無路。
有幾個是真的良心發現。
史翰現在人已經進了監獄,對溫斯也沒有了在外面時的懼怕,人扯動薄唇笑了下,“行啊,你進來陪我。
”
溫斯,“真的?
”
史翰冷笑,“真的。
”
史翰說完,跟溫斯對視,眼底滿是譏諷。
是笃定他一定不會這麼做。
誰知道,下一秒,溫斯人往後靠,朝史翰勾了勾唇,聲音提高了幾分,一字一句道,“我要自首!
!
”
溫斯聲音高,一眨眼的時間,守在門口的獄警推門而入。
溫斯,“我要自首,我綁架史翰家人,威脅他做出違反醫德的事……”
史翰沒想到他來真的,瞳孔猛地一縮。
溫斯嘴裡的話沒聽,目光盯着史翰,閑适又懶散,“許融是我綁的,跟史翰無關,對付蘇沫的那些辦法也是我想的,哦,我是受了蘇承德的指使……”
溫斯還想再說什麼,站在他身側的獄警已經将人控制起來。
被帶離出會見室時,溫斯轉頭用口型對史翰說,“等我。
”
史翰,“!
!
”
溫斯進了監獄就沒再出來。
蘇沫在門口等着,等到了秦琛的電話。
電話接通,秦琛開口,“溫斯全招了。
”
蘇沫吸氣,懸着的一顆心落地。
秦琛又道,“段紅那邊……”
蘇沫說,“已經喬裝打扮去了警局。
”
秦琛,“嗯。
”
随着秦琛這聲‘嗯’結束,兩人陷入了沉默。
他們倆都明白這件事塵埃落地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兩人要分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琛開口,“今晚想吃什麼?
”
蘇沫抿抿唇,“都行。
”
難得。
她還有都行的時候。
秦琛,“那我看着做。
”
蘇沫應聲,“嗯。
”
秦琛又道,“早點回來。
”
蘇沫,“好。
”
挂斷電話,蘇沫将唇抿成一條直線。
說不難受是假的。
她也知道自己擰巴,可她也沒辦法,她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沒認識秦琛以前,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灑脫的人。
可如今發現,她哪裡灑脫,擰巴的厲害。
在監獄外停留了會兒,蘇沫打轉方向盤去了警局。
警局那邊,段紅已經把所有證據提交了上去。
證據有力,再結合溫斯那邊的自首,蘇承德的犯罪事實闆上釘釘。
當天下午,蘇承德在公司辦公室被抓。
聽範良說,蘇承德似乎是早預料到自己會被抓,他們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喝着茶眺望。
範良上前通知他被捕,蘇承德回頭意味深長地問了範良一句,“你說人這一輩子,活着是為了什麼?
”
範良,“蘇總,有思考人生的這個時間,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待會兒去了警局怎麼交代你的罪行。
”
蘇承德忽地一笑,“我的罪行啊。
”
蘇承德說着,停頓了下,又笑起來,“那可太多了。
”
蘇沫在警局外等了小半天,最後把段紅送回了家。
走到家門口,段紅人已經下車了,又折身回來,手捏着車窗問蘇沫,“蘇承德這麼輕易就被抓了?
我怎麼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
”
蘇沫靠着座椅看她,“是真的。
”
段紅,“他那麼狡猾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呢?
怎麼可能。
”
蘇沫一隻手撐在方向盤上,思忖了會兒,出聲說,“或許,他已經無路可走。
”
段紅,“……”
目送段紅離開,蘇沫陷入了沉思。
确實如段紅所說。
蘇承德被抓得太容易了。
容易得不真實。
思考了半天,蘇沫始終沒思考出個所以然,調轉方向盤回了翠竹軒。
車駛入後院,她推門下車,剛進客廳,就聽到穆川吊兒郎當的聲音,“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準備跟蘇沫說實話?
”
秦琛不作聲。
穆川又說,“我就佩服你這樣的,愛一個人,做好事不留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