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話落,轉身邁步離開。
看着褚行的背影,雙琪籲氣的同時用手拍自己胸口。
剛剛悲傷上頭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緩過勁來了,隻剩下尴尬。
褚行回來的很快,都沒用半小時。
從下廚到菜上桌,三菜一湯,也隻用了二十多分鐘。
等到飯菜上桌,兩人相對而坐,雙琪抿唇說,“抱歉啊,我……”
雙琪話說至一半,褚行擰開面前的白酒給她倒入杯子裡,“嘗嘗。
”
雙琪擡眼。
褚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
說完,他又補了句,“沫沫要離開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
雙琪,“……”
有了褚行這句話,雙琪也沒再藏着掖着,也沒再扭扭捏捏,拿起手跟前的白酒淺抿了一口。
白酒辛辣,從口腔一直辣到嗓子眼。
雙琪壓根也不是喝酒的人,立馬臉色驟變。
為了不在褚行面前丢臉,硬生生扛着。
她自認為隐藏的很好,其實褚行早看出她的不适,沒說話,隻默默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見有菜落入自己面前的碗裡,雙琪依舊強撐着,故意放慢行動去夾菜。
等到這口菜吃進嘴裡,才感覺嗓子眼裡的火燒火燎勁兒減弱些。
褚行,“先吃兩口菜,慢慢喝。
”
雙琪,“你也吃。
”
……
最開始,兩人相顧兩無言。
不是兩人故意想冷場,主要是确實沒什麼共同話題可聊。
幾杯酒下肚,雙琪最先有了話,“你說我師父為什麼非得要走?
”
雙琪話落,褚行看向她,回答說,“她過不了自己心裡那個坎兒。
”
雙琪吃菜,“就因為不能生孩子?
”
褚行,“是。
”
雙琪擡眼,“可這算什麼坎兒?
秦琛都不介意……”
褚行,“但她介意。
”
雙琪擰眉,這個問題對于她而言有些深奧了,她不理解。
看出她眼底的不解,褚行給她添酒,“有些時候,因為太愛,就會把自己的缺點放大,哪怕這個缺點對方絲毫不在意,尤其是,沫沫的那個‘缺點’,還會引起一些世俗的不滿……”
雙琪汲氣,“誰會不滿?
!
!
”
褚行,“總會有人戳他們脊梁骨。
”
雙琪聞言,神情變得惡狠狠,“那些人很閑嗎?
”
褚行笑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生存法則,誰都沒有錯,隻能說,認知不同,理解不同。
”
雙琪,“那每個人都隻管好自己不行嗎?
為什麼非得去對别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
雙琪話音落,褚行端着酒杯的手微頓。
雙琪直直看着他,又說,“還有,為什麼我們要因為世俗的眼光而活?
我們活着,難道不應該是為了我們自己嗎?
為了我們自己更快樂,更幸福。
”
雙琪話畢,褚行眼神變得灼熱,垂下眼眸,“你說得對。
”
雙琪喝酒,“我希望我認識的所有人都能夠幸福,能夠肆無忌憚地幸福,無需顧忌誰的目光,也無需聽取外界的聲音……”
褚行,“同希望。
”
自從雙琪打開了話匣子,兩人越聊越多。
聊到最後,雙琪伸手給自己盛了碗湯,邊喝邊說,“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
雙琪這句話問得突兀,褚行頓住,“知道。
”
雙琪沒喝醉,隻是單純喝了酒話多,擡眼眸說,“你既然知道,你那個時候還利用我,我那會兒都對你死心了……”
褚行看着她沉默不說話。
雙琪腦袋歪了歪,又說,“那你有沒有後悔過?
覺得内疚,覺得自己不應該那樣對我。
”
褚行視線跟她相撞,想了想,沉聲說,“如果我那個時候沒有利用你,那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對我徹底死心了?
”
雙琪回答,“肯定啊。
”
褚行聞言,棱角分明的下颌收緊,低頭喝酒,擡頭時神情認真地說,“不後悔。
”
聽到褚行義正言辭的話,雙琪瞪大了眼。
她以為他會内疚呢。
哪怕是假裝,起碼也得假裝一下吧?
他居然就這麼一本正經,水靈靈的承認了?
?
雙琪盯着他,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皮笑肉不笑,又隐隐咬牙切齒地說,“三師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