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房子?
蘇沫彎腰換鞋的動作一頓,細眉輕蹙。
片刻後,她回到沙發上玩手機,秦琛看她一眼,轉了個身,看着窗外繼續打電話。
“錢都借遍了,不借了。
”
“新房子還沒裝修好。
”
“嗯,我準備帶秦綠搬到店裡。
”
“我還行,皮糙習慣了,隻是小綠那邊……”
秦琛後面還說了什麼,聲音壓低了,蘇沫聽得斷斷續續,聽不太清,一股子莫名的煩躁從心底往上湧。
不是,日子都過成這樣了,蔣家給錢為什麼不接受?
過了一會兒,秦琛挂斷電話回到沙發前,落坐在蘇沫身側,嗓音低沉問,“剛剛你去見朋友?
”
蘇沫紅唇輕挑,“故人。
”
‘故’的本該埋在墳裡,卻不小心爬出來的人。
秦琛,“嗯。
”
秦琛話少,這一句‘嗯’後就沒了後話。
蘇沫剔他一眼,低頭去玩兒手機。
幾分鐘後,蘇沫忽然把手機往沙發上重重一放,擡頭說,“秦琛,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
秦琛也正在看手機,聞聲朝她看過來,“什麼?
”
蘇沫氣笑,“你都拮據到要賣房子了,蔣家給你錢你為什麼不要?
”
秦琛皺眉,“你爸給你錢,你會要嗎?
”
提到蘇承德,蘇沫紅唇倏地抿緊。
人都是這樣,事情落在别人身上時,看得特别通透。
可真要切切實實落在自己身上,那就變了味。
蘇沫知道秦琛是怎麼想的。
因為他們倆骨子裡都是一樣的人。
當初秦琛的父親為了他母親跟蔣家斷絕關系,人後來還車禍死了,他認祖歸宗是一回事,接受他們施舍是另一回事。
說白了,他如果伸手拿蔣家的錢,那就表示他父母錯了。
蘇沫瞪着他,說不出反駁的話,最後見縫插針給自己找面子,“我壓根就不會跟他相認。
”
秦琛垂眸,眸子裡閃過一抹晦暗,“有些事,是迫不得已。
”
蘇沫,“……”
蘇沫回卧室躺在床上的時候直接被自己氣笑了。
她今天這一而再再而三是在抽什麼瘋?
就因為兩人同病相憐?
還是因為秦琛在蔣家護了她?
那不是他應該的嗎?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出現在蔣家。
想通這點,蘇沫把臉往枕頭裡一埋,沒心沒肺去睡午覺。
此刻,蔣家。
經過剛剛那一番鑒賞,蔣老太太讓傭人給藍茜沏茶,親自把茶杯推到她面前說,“茜茜,沫沫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個花瓶,是個好姑娘。
”
藍茜端起茶杯,想到方才的一幕,呼吸不順。
她不得不承認,在剛才那一刻,蘇沫确實光彩熠熠。
明明那樣一個慵慵懶懶,舉手投足百媚生,看起來不學無術的女人,偏偏,她比誰都有才識……
這樣的女人,别說是男人,連女人都會欣賞。
蘇沫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她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在床頭櫃上摸過手機按下接聽,“喂。
”
蘇沫話落,電話那頭響起雙琪期期艾艾的聲音,“蘇沫姐。
”
蘇沫翻了個身,裙擺被蹭起,“怎麼了?
”
雙琪隔着手機吸了吸鼻子說,“我懷疑秦琛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
聽到雙琪的話,蘇沫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事實證明,人跟人之間真的不能相處太久。
‘日久生情’,不論是愛情還是友情。
有了‘情’,你就會内疚。
産生了内疚,你就會心虛。
就比如現在的蘇沫,聽到雙琪的話,心虛的要命,翻了個身趴着,翹着小腿,指尖卷發絲,模模糊糊地說,“是嗎?
不能吧。
”
雙琪笃定說,“真的。
”
蘇沫眼睛眨眨,睜眼說瞎話,“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你想啊,他那樣一個直男,一點情趣都沒有,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看上他啊。
”
雙琪哽咽,真的要哭了,“蘇沫姐,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我給他發信息他不給我回複,我……”
雙琪正說着,蘇沫這邊卧室門忽然被從外推開。
聽到動靜,蘇沫心裡咯噔一下,不等推門進來的男人說話,忙跳下床撲進了他懷裡,踮腳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雙琪,“蘇沫姐,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我知道你瞧不上秦琛,覺得他沒情趣……”
蘇沫,“……”
下一秒,秦琛大手摟在她腰間,高大的身影籠下來,低頭在她耳邊說,“覺得我沒情趣?
嫌……我……花樣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