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良這句傷口疼,是以退為進在賣慘。
他想得挺全面。
許融是醫生,他說傷口疼,還是在她所任職的醫院,于情于理,她總得關心他兩句。
誰知道,他這條信息發出去,眼巴巴等了大半天,屏幕安靜得出奇。
那條信息直接石沉大海。
許融這邊,真不是不回他,是收到了蘇沫的微信。
【姐,像我這種情況,犯病的幾率大嗎?
】
許融沉默看着屏幕,能懂蘇沫的心态。
自己在泥槽裡摸爬滾打混出名堂的姑娘,怎麼可能真的是嬌縱的。
她骨子裡應該是自卑又膽怯。
跟刺猬似的。
身上滿是刺,不是為了刺傷别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
許融思忖了會兒,回蘇沫信息:你從小到大犯過病嗎?
蘇沫回複:沒有。
許融:按理來說不大,隻要你生活的環境沒有太大起伏,再加上你有意克制,應該不會。
蘇沫:那如果我生寶寶的話,會遺傳嗎?
許融:不好說。
她不能撒謊。
哪怕她在這一刻,站在女人的角度上,同情蘇沫的感受,她也不能睜眼說瞎話。
因為她也是一名醫生。
安慰病人可以,但不能說謊。
許融這條信息發出去,蘇沫那邊許久才回複:謝謝姐。
許融:你這種情況,不是一定會遺傳,遺傳也不一定就會犯病。
蘇沫:嗯,我明白。
蘇沫發信息說的是明白,其實人此刻在浴室裡靠着洗手池抿緊了唇。
她心情這會兒挺亂的。
将唇抿成一條直線,輕嘲笑笑,心想:這大概就是她當初欺負秦琛的報應?
讓她現在這麼在乎他。
想跟他生兒育女。
許融那邊,跟蘇沫發完信息後,退出兩人的聊天對話框,看到了範良給她發的信息。
許融指尖在屏幕上輕敲幾下:我幫你聯系主治醫生。
範良:你能不能過來幫我看看?
許融:我是婦産科醫生。
範良:你是不是在躲我?
許融沒回複。
範良:你就當出于人道主義精神。
許融按滅手機屏。
另一邊,蘇沫在跟許融發完信息後,從浴室出來陪着韓金梅在院子裡溜達。
秦琛在院子裡種了臘梅,這個時候正開得争奇鬥豔。
韓金梅向來喜歡花花草草,喜歡得不行。
溜達了幾圈,韓金梅拍着蘇沫的手背笑着說,“真是沒想到,我老了老了,還能過上這麼安穩的日子。
”
蘇沫,“是您應得的。
”
韓金梅眺望着遠處的風景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韓金梅收回視線看着蘇沫問,“沫沫,你跟外婆說實話,你跟秦琛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他,不是将就是吧?
”
蘇沫承應,“嗯。
”
韓金梅籲一口氣,“那就好。
”
蘇沫打趣,“您怎麼突然問這個?
”
韓金梅神情松弛中帶着些許失落,“你當初對蔣商,我知道的,将就大于喜歡。
”
說起蔣商,蘇沫臉上的笑意凝固。
韓金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那會兒跟蔣商在一起,一來,是為了安慰我,想用行動告訴我,你沒有被你媽影響,二來,是……”
不等韓金梅把話說完,蘇沫接話,“外婆,都過去了。
”
聽出蘇沫是不想提這件事,韓金梅‘嗯’了一聲,“不提了,都過去了。
”
蘇沫陪韓金梅在家裡呆了一上午,下午開車去了店裡。
她的小店如今已經正式營業,取名‘珍寶閣’。
挺俗的一個名。
她自己取的。
美其名曰,賤名好養活。
她剛進店門,就看到店裡有兩位不速之客,一位是蔣商,一位是一品閣的那位副總仲睿。
蘇沫眯了眯眼,踩着高跟鞋往裡走。
雙琪過完春節還沒回來,店裡隻有李安。
看到她,李安過來接她手裡的手包。
蘇沫把手包遞給她,視線落在蔣商和仲睿身上,“兩位喝點什麼?
”
仲睿帶笑回應,“蘇師傅,我跟蔣總今天來,是有一樁生意想跟你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