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趕着’這個詞,不論放在哪裡都不是褒義詞。
秦琛話落,蔣老爺子臉色越發難看。
爺孫倆對視,氣場一個比一個強。
蘇沫夾在中間,沒來由覺得一陣壓迫感。
她身子本能地往後靠,想找一個支撐點。
秦琛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大手一伸,落在她身後,順勢還把她往懷裡帶了幾分。
蘇沫擡頭,“?
”
秦琛,“靠着。
”
蘇沫水眸蘊笑。
蘇沫就喜歡秦琛這種大大方方的愛。
不論面對誰。
不論何時何地。
兩人對視的目光太過親昵,讓坐在對面單人沙發上的蔣商胸口驟然泛堵。
他不動聲色地錯開視線,可撐在膝蓋上抓緊的手,骨節泛白,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注意到他的反應,蔣老爺子一記冷眼掃了過去。
蔣商脊背挺直,咬緊牙關。
在這樣的氣氛裡,客廳裡安靜了片刻。
幾分鐘後,還是蔣老爺子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樊六他們跟蔣氏有合作的事,你知道嗎?
”
秦琛不卑不亢回答,“略有耳聞。
”
蔣老爺子,“既然有耳聞,那你在動手前,難道就不知道考慮一下蔣氏的利益?
”
秦琛不答反問,“蔣氏的利益跟我有什麼關系?
”
蔣老爺子噎住,約莫三五秒,攥緊手裡的拐杖說,“你也是蔣家的一份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點道理,你難道不明白?
”
秦琛,“這份榮辱與共,我就不參與了。
”
蔣老爺子,“秦琛!
!
”
秦琛,“您看,您也知道,我姓秦。
”
蔣老爺子,“……”
眼看氣氛再次僵住,坐在對面的蔣商皺眉開口,“大哥,你這樣跟爺爺說話……”
蔣商話說至半截,蘇沫輕笑打斷,“跟你何幹?
”
蔣商倏地攥緊拳頭。
蘇沫繼續笑着說,“蔣總,我沒覺得秦琛這話有什麼問題,他姓秦,從小到大蔣家也沒撫養過他一天,他從出生到現在,仰仗自己,他說蔣家的利益跟他無關,有問題?
”
說完,蘇沫自問自答,“沒問題吧。
”
蔣商,“沫沫。
”
蘇沫笑吟吟,“叫大嫂。
”
蔣商,“……”
看着蘇沫晃眼的笑臉,蔣商胸口像是被人捅了一把刀子。
兩人對視,蘇沫水眸含笑,笑意卻不及眼底。
蔣商再次開口,聲音低啞,“不管怎麼說,爺爺終究是我們的長輩。
”
這句話蘇沫不反駁。
好的,壞的。
配,或者不配。
蔣老爺子确确實實是秦琛的長輩。
蔣商話落,見蘇沫沒說話,目光偏了偏看向秦琛,“大哥,你知道這次樊六入獄,我們蔣氏損失了多少錢嗎?
”
秦琛冷眼看他。
蔣商,“一億。
”
秦琛依舊面無表情。
蔣商,“一億,不是一個小數目。
”
秦琛淡漠問,“跟樊六他們的合作,是誰促成的?
”
蔣商被問得一愣。
秦琛說,“這麼大個項目,連我一個從不經商的人都知道需要提前做好各種評估工作,你不知道?
”
蔣商,“……”
秦琛剔看他,又道,“合作之前,不評估項目,不評估對方個人會不會對這個項目造成影響,最後出了事,你怪我?
”
蔣商,“……”
蔣商被問得啞口無言。
秦琛看着他,極輕地笑了一聲,“蔣商,你确定你能勝任蔣氏總裁的位置?
”
蔣商,“……”
在秦琛的幾番質問下,蔣商已經完全處于劣勢。
兩人僵持不下,坐在一旁的蔣老爺子忽然拿着手裡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杵了下,“你們倆都給我閉嘴!
!
”
蔣老爺子愠怒,臉色沉沉。
過了三五秒,蔣老爺子深吸一口氣說,“阿琛,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不管怎麼說,蔣氏都是我們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心血,樊六的事已經發生了,沒辦法解決,我們隻能彌補。
”
秦琛問,“怎麼彌補?
”
蔣老爺子,“批量生産漆器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不瞞你說,蔣氏入了股。
”
聽到蔣老爺子的話,秦琛眸色驟冷。
蔣老爺子歎口氣,循循善誘,“阿琛,批量生産漆器,不見得就是壞事,你現在的思想過于迂腐,你換個想法,批量生産,價格打下來,其實是為了讓大衆更好地了解漆器。
”
秦琛,“這件事,我記得你們不是聯系了褚行的公司?
”
蔣老爺子,“褚行的小公司,哪有文軒閣影響力大。
”
秦琛忽地一笑,“爺爺。
”
蔣老爺子看着秦琛,靜等他的下文。
秦琛神情桀骜森冷道,“想利用文軒閣做這些勾當,除非我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