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 輕則傾家蕩産,重則家破人亡。
大家也顧不上買東西了,直接回到客棧,來到他們訂下的一個大房間裡。
顧梅朵打發周方帶着顧老四和陶氏他們,先去客棧大廳吃飯,自己和向允澤,聽聽範大伯的事情。
因為怎麼說,白漢武現在也算是顧家的人,所以,她應該在場的。
白漢武講述了當年,他們爺三個是因為什麼離開的家鄉,怎麼來到清平縣,怎麼被人偷了錢,又是怎麼一路艱辛,最後來到顧家的。
範老頭範禮,聽到弟弟一家的遭遇,也是十分的氣憤,想到現在他們一家生活得很好,又釋然了。
小侄兒還考上了秀才,這是範家幾輩子都沒有的值得驕傲的事情。
接着,他說起了自己一家是怎麼離開的清平縣。
“我家當時是做糧食生意的,雖然賺不來什麼大錢,好歹我不怕辛苦,肯花心思好好經營,養家糊口之餘,也算是攢了幾個錢。
那次,鋪子裡的糧食賣光了,我就和别人搭伴,到一個産糧食的府城去進糧食。
到了那個府城,就有可靠的人告訴我,這個地方的糧食不能買,因為,他們賣的糧食裡邊,很多都摻了東西,泥土,小粒的沙子,還有糠。
我想着,怎麼也來了一回,說什麼也看看去,就算是不買,長長見識也好,我就和當地的大糧商取得了聯系。
人家知道我隻是一個小地方來的小戶,對我不理不睬的,也沒說要和我做生意。
我想着,我買的糧食也不是很多,哪裡不能買,我-幹嗎一定要看你的眼色。
我就又聯系了别的糧商。
這個糧商不知道哪裡聽到的消息,說是那個大糧商不賣給我糧食,是因為我得罪了人家。
這個大糧商在當地很有威望,别的糧商都以他為尊。
大糧商不賣糧給我,他們也不賣給我。
我就很生氣,我又不是白要你們的糧食,我憑錢買。
我還就不信了,我有錢,還買不到糧食。
經過多方打聽,終于讓我找到一個叫馮安的糧商,不是和他們一路的。
但是,這個馮安告訴我,他也不能賣糧食給我。
我當時氣得都想要打人了。
我感覺這個地方的糧商是不是都有病,居然有生意不做。
雖然他們是做大生意的,可我一個縣城的糧食鋪子,要進一年的貨,這量也不算少吧?
我特别的生氣,就到一個酒樓要了幾個菜,喝起了悶酒。
剛喝了幾口,就看到馮安也進了酒樓。
他看到我在這裡,就給我使了個眼色,他走進了一個單間。
我假裝肚子疼不吃了,付了飯錢,偷偷找到了馮安的單間……”
……
範禮一進了房間,馮安就給我倒了一杯酒:“兄弟,來,喝一杯壓壓火氣。
我估計這些天,你沒少上火吧?
”
範禮端起酒杯一飲而進。
馮安又給他倒了一杯。
“不是老哥我不賣給你糧食,我是不想害了你啊。
”
馮安自己也喝了一杯:“今天咱們哥倆喝一杯,你明天肯定就找不到我了,因為我要離開這裡,所以有些話,對你說說也無妨。
一會兒喝完酒,你馬上離開,有多遠跑多遠。
如果你跑慢了,輕則傾家蕩産,重則家破人亡。
”
範禮不可置信地看着馮安,你不賣我糧食,我可能有些惱,卻不會記恨你,但你有必要這麼耍我嗎?
我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我-幹嗎要跑?
你還說得這麼嚴重?
馮安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話,看你比較對我眼緣,我和你直說吧。
那一位,掌握着咱們這一片百分之六七十的糧食,每年糧食價格的浮動,都是他在操控。
想做糧食生意,就得傍上他這個大樹,否則,他會讓你的糧食鋪子沒糧可賣。
他最近,有個大動作,他做了個局,最後賺把大的,他就跑路,轉移地方了。
而你們這些小魚小蝦,則是他設計的目标。
我不把糧食賣給你,是因為,我也沒糧食可賣了。
他早早就把我的糧食買走了。
我把家人轉移之後,我偷偷回來看看他究竟想幹嗎。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探聽到一點消息。
吓得我再也不敢在這裡呆着了,明天一早我就走。
你遇到我是你運氣好,我也是來這裡通知一個好友離開的。
你吃完飯,也快走吧,逃命要緊。
”
馮安說完,又喝了口酒,“兄弟,以後有緣再見。
”
看着範禮一副迷茫的樣子,馮安-拉過他一隻手,在上邊寫了兩個字,就急匆匆離開了。
等範禮反應過來手心上是兩個什麼字的時候,吓得連夜趕回清平縣,搬家,跑路。
有鄰居看到了,他就說,自己惹上官司,賠不起錢,要跑了,到北省去。
其實,他準備去的地方,和北省一點關系都沒有。
……
範禮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就這樣,我離開了清平縣,去了南省。
後來,我聽人家說,那一次和我一起去買糧食的人,大部分都進了大獄,沒進去的還是因為門路硬。
如果我當時沒有遇到馮安,恐怕也和他們一樣了。
我們一家就一直在南省生活。
現在,家裡的兩個女兒相繼嫁了人,我們老兩口沒什麼事情,身體還行,就想來看看你們。
雖知,到你們家鄉一打聽,有人說看到你們一家逃走了。
有的說,你娘讓人打死了,你們被燒死了。
還有别的說法,我也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了。
我想着,你們知道我在清平縣,恐怕你們要來這裡找我,我就又回來了。
這打聽了好久,也沒你們的消息。
卻沒想到,今天來朋友這裡趕個集,會遇到百文你們。
老天有眼,讓我們一家人相認啊。
”
範禮說完,站了起來,給顧梅朵鞠了一躬:
“謝謝顧小姐大義,讓我弟弟一家有個落腳的地方,百文還考中了秀才,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
顧梅朵急忙站了起來,閃開了身子。
顧梅朵還在想着,剛剛範禮說的那兩個字。
她看了向允澤一眼,向允澤也在看着她。
顧梅朵拉起他一隻手,在上面寫了兩個字。
向允澤眼光刹時變得狠厲起來。
向允澤來到範禮面前,也在範禮手上寫了字:“可是這兩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