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你想起來了?
父親被人帶走,她感覺天都塌了,卻無能為力。
男人扶住她,對她認真地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替教授讨回公道的。
”
她不腦子木木的,也不知道他說的一點時間,是多久。
她沒有回答,坐在原地好久好久,他也沒走,陪她坐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男人對她說:“我們結婚吧。
”
沈清宜看了他一眼,沉默着點了點頭。
“我去打結婚報告。
”男人說。
媽媽沖進來,一把推開男人,“這個節骨眼,結什麼婚?
清宜的政審都過不了。
”
她不同意。
她不同意女兒和她一樣嫁給這種人。
說着韓蘭芝牽着沈清宜就走了。
她跟着母親回到家裡,就看到她開始收拾衣服,“清宜,跟着媽媽去羊城。
”
沈清宜想到父親屍骨未寒,而且還有交給她的那本筆記,搖了搖頭,“不去。
”
“必須離開這裡,你爸幹了這種事,咱們留下來,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
沈清宜哭道:“爸爸不是那種人。
”
“不許哭。
”媽媽很兇的罵她,“該哭的是我,我是造了什麼罪,找了這麼個男人,後半輩子都不得安生。
”
“我們在羊城有親戚嗎?
”沈清宜擡頭問她。
韓蘭芝支支吾吾道:“媽的朋友。
”
“男人還是女人?
”
韓蘭芝猶豫了一下,“男人。
”
沈清宜拒絕,“我不去。
”
媽媽天天在家,從來沒聽過她有什麼朋友。
就在這時,男人手上拿着一張報告來了,他走到韓蘭芝面前,認真的說道:“韓伯母,我拿到結婚報告了,隻要清宜跟我結婚,就能保你們在這裡平安無事。
”
他說得慎重認真。
韓蘭芝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我們要的不是這些。
”
“那是什麼?
”
韓蘭芝看着面前的窮小子,“我們要的你給不起。
”
說着牽起沈清宜要走,陸硯上前攔住,“我答應過教授要照顧清宜。
”
“你一個剛進研究院的愣頭青,既然沒有職位,又沒有身份,拿什麼保我們?
”
陸硯寸步不讓,“我會努力。
”
韓蘭芝好笑,“努力?
一年還是十年?
還是像沈懷山一樣三十年,最後一無所有?
”
“四年。
”他說。
韓蘭芝懶得和他說,拉着沈清宜,“收拾東西走。
”
沈清宜從她手上掙脫,“我不去。
”
韓蘭芝看着一向乖順的女兒,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她作對,威脅道:“行,那你就自個待着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
母親走了,沈清宜還是哭不出來……
男人拉着她去領證,帶着她去見領導,回鄉下辦喜酒。
她很少見他笑,也很少見他說話,可那天宴請同事和領導吃飯時他卻高興極了,誰敬他,他都喝。
他喝得滿臉通紅躺在床上,一聲不吭。
傳說中喝醉了吐真言、發酒瘋,他通通沒有,隻是那麼安靜地躺着。
她打來水替他洗漱,他也任她擺布。
兩人躺在床上,好久都沒有動靜,沈清宜有些納悶,夏伯母不是說結婚了要洞房嗎?
她主動地靠近他……
他像一條藏獒,急不可耐撒爛了她的一件衣服。
和往日裡清潤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
後來他說他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讓她等他,可他再也沒有回來。
陸硯見妻子做夢哭了,心一下子揪起,連忙伸手替她擦眼淚,将她叫醒,“清宜……”
沈清宜不安的蹙眉。
陸硯再次俯身,輕喚她的名字,“清宜。
”
沈清宜被驚醒,剛坐起來,就被陸硯抱在了懷裡。
好一會兒,沈清宜的心情才平複一下來,問陸硯,“我爸的案子結了嗎?
”
聽到這句,陸硯的身子一僵,“你想起來了?
”
沈清宜點了點頭,“嗯。
”
怪不得妻子會哭,陸硯心疼死了,溫聲回應她,“嗯,我來找你時,已經全部委托給周寒了,因為這段時間忙,沒來及給他打電話。
等教授恢複名譽,就把他的學術成果重新放回學校。
”
沈清宜回抱着她,又問“那本筆記呢?
”
陸硯輕撫了一下妻子的頭,“我會把教授的成果好好發揚光大,賦予它該有的價值和意義。
”
“好。
”沈清宜突然就明白父親為什麼把她交給陸硯了。
好一會兒,陸硯也沒有勇氣問妻子想起了多少?
“你和我媽都離開了,你回來了,那我媽回來了嗎?
”
陸硯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妻子并不是什麼都想起來了,猶豫了一下,把她從懷裡慢慢松開,溫聲道:“她回來找你了,說很後悔當年的離開,還給了你一萬塊錢,這是她大部分的積蓄,不過她在别的地方有了自己的事業,就沒有繼續留下來陪咱們一起生活。
”
說起韓蘭芝的事業,陸硯想起那個小賣部來,晚點打電話問問楊華芳,問問韓伯母恢複得怎麼樣了?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妻子母親。
沈清宜放心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
陸硯伸手将妻子散落在兩頰的頭發挽到耳後根,“好了,别想那麼多。
”
他現在隻想讓她記得自己是他的妻子就夠了。
沈清宜想到夢境裡的男人和現在的溫柔體貼簡直判若兩人,忍不住問道:“你當初娶我是因為爸爸的要求,還是心甘心願的?
”
陸硯記得妻子問過這個問題,看來她忘記了,溫聲回答道:“沒有人可以逼我陸硯做任何事。
”
當年錢桂花替夫婦讓他辍學種地,他也沒有求過半分。
“那你幹嘛在我的夢裡一副高傲得要死的樣子?
”
聽到這句,陸硯突然笑了,妻子也夢到了他,“我沒有高傲,隻是不知道和你說什麼才會不被你們讨厭。
”
“讨厭?
”
“每次都能聽到程又青罵對你示好的男生,而你每次都點頭同意。
”
沈清宜聽到這句,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每次嗎?
”
她剛剛做夢就夢到一次。
陸硯點了點頭,“嗯,每次。
你還笑話我吃得多。
”
沈清宜呆住,“真……真的?
”
“嗯。
”陸硯下巴微揚,表示很委屈。
好吧,陸硯吃得多這回事,她确實好奇過,但不是嫌棄,可現在解釋,他指定不信。
沈清宜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倒希望安安能多吃點,到時候才能和你長得一樣高。
”
陸硯笑,“我小時候不高的,到了高中才開始猛長,所以不用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