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堅持,木香也沒再說啥。
張屠戶麻溜的割了一塊後座肉給她,肥瘦各一半,也算是很好的了。
接着又用草繩給她把肉吊起來,古代沒有塑料袋,買菜就得自己拎着。
木香站在肉攤邊,眼角無意中瞄到攤位下面擺着一個大木盆子。
裡面扔了不少豬下水,有些可以賤賣,有些就得丢掉。
自打上回木香燒了一次豬大腸後,這東西的價格也漲了上去,現在除了福壽樓之外,也有不少的飯館都開始做豬大腸。
可惜他們不注意清洗,隻注重燒的環節。
這些燒出來的豬大腸,味道太重,不好吃。
張屠戶每天宰殺生豬,弄到的豬大腸,都送到福壽樓去了,至于其他的,比如豬小腸,就得丢掉了。
這東西也沒肉,就是一層薄薄的皮,誰會想把它燒來吃。
此時,木香看見的木盆裡,就擺着一串豬小腸。
還沒清理,老大的一團,看不去挺惡心的。
“丫頭,來,豬肉拿着,回家燒點好吃的,”張屠夫樂呵呵的把豬肉遞給她。
木香也不客氣,接過豬肉之後,卻沒急着走,指着木盆問他,“張叔,這些豬小腸,你要賣還是扔?
”
張屠夫這回學聰明了,沒有直接說是賣是扔,反問她道:“是不是豬小腸也可以做菜啊?
你要真想要,我可以很便宜的賣給你。
”
林長栓起初一直站着沒說話,但是見到張屠夫一副算計的嘴臉後,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咋做生意的,看她是個小姑娘就要诓她嗎?
明明是要丢掉的東西,還敢叫人買,你缺不缺德!
”
張屠夫被他罵的一陣陣臉紅,這豬小腸的确是要丢掉的,他剛才也就是試探着問。
有了上回的經驗,他就想着木香這丫頭是不是又有好點子,能變廢為寶,把這豬小腸也弄成菜。
林長栓冷哼了聲,“沒話說了?
”
看見張屠戶支吾着不說話,木香有點生氣,語氣也冷了下來,“張叔,我就是随口問問,也沒說一定要買你的,你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我也不會跟你做生意了,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你這樣的人,不配跟我做生意。
”原本她也就是随口問問,她也不傻。
要丢掉的東西,不能因為她問了一句,就要收錢吧?
他這算盤打的也太精了。
張屠戶看木香說的很認真,也不想得罪她,連忙陪着笑臉,說道:“丫頭,是張叔錯了,這東西你要想要,隻管拿去就是,别說錢不錢的,隻管拿。
”
木香算是徹底認清他的嘴臉,她從沒想過白拿他的東西,隻不過剛才看見豬小腸時,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所以就随口問了句。
豬小腸清理起來跟豬大腸一樣的麻,不過要是掌握好清理的方法,弄起來還是挺快的。
可她現在抽不開身,家裡人手也不夠,離鎮子又遠,不可能每天都跑一趟,來收集豬小腸。
林長栓急着去木匠家,便催了木香,“咱們先去置辦東西,其他的事回頭再說,反正他這豬小腸也賣不掉,回來再來也是一樣的。
”
木香點頭,對張屠夫道:“這事我的确得想清楚,等我想好了再過來找你。
”
張屠夫早看出木香是個有主意的丫頭,隻要她不生氣,說啥都成,當下點頭哈腰的将他們二人送走了。
林長栓跟那木匠有親戚關系,從他口中,木香稍稍了解了木匠家的情況。
他陳德,早幾年就娶了媳婦,孩子也有兩個了,老父親很早就不早了,老娘跟着他們生活,老家的田地都賣了,在鎮上住,就靠着他的木匠手藝賺錢。
對于陳德家的情況,木香沒有太過在意,普通的人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說着話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陳德家門口。
他家沒錢租鋪子,有客人要訂做家具,就到他家來。
他做生意挺實在的,久而久之,口碑就積累下來了,生意還算過得去。
一到門口,林長栓将驢子拉住,栓到一旁的樹上。
陳德家門口,蹲了個六歲大的女娃,梳着兩條可愛的麻花辮子,聽見有人走過來了,擡起頭好奇的盯着他們,稚聲稚氣的問道:“你們是誰?
”
林長栓走過去摸摸她的頭,聲音都放低了,“妞兒,不記得伯伯了?
”
那個叫妞兒的小姑娘,懵懂的搖了搖頭。
大概是有點害怕,站起來就往回跑,“爹,娘,有人來了。
”
随着她的喊聲,從屋裡走出來一個背着小娃的女人,她長的不算好看,臉色臘黃,挺瘦的。
那娃兒還不會走路,女人将她背在背上,手裡還拿着掃把,看樣子是正在掃院子。
見到來人是林長栓,女人很客氣的請他們進去,又讓妞兒去叫他爹。
她家婆婆也從廚房走出來,是個很和藹的婆婆,背有點駝背,有些怕生,随便點了個,就又進廚房去了。
妞兒拉着陳德從後門回來,他手裡還握着鐵鍬,可能是在菜園忙活。
見着他們,陳德趕忙擱下鐵鍬,“是你們哪,快坐!
”陳氏端了凳子出來,就擱在院子裡。
陳德不好意思的歉意道:“我家堂屋堆的都是樹,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長栓,木姑娘,你們還介意啊!
”
林長栓接過凳子,爽快一笑,“介意個啥,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家,盡說這些個客氣話,我們也不是外人,不用搞那套。
”
木香也沖陳德跟陳氏微微一笑,“陳大哥,你也别叫我啥姑娘不姑娘的,叫我木香就好了,”她走過去逗弄陳氏身後的小娃,“真可愛,你家娃幾個月了,叫啥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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