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惡化
梁今一時哽住,不知該如何說起。
當年,是她對不起陸薄年,如今,又怎麼可能害他至如此地步?
陸薄年步步緊逼黑沉的眸子,緊盯着她慌亂不錯的眼眸。
“還是說你也會心軟,也會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忍心。
”
梁今扯了扯嘴唇,擠出一個難看輕挑的笑意。
“陸律師,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我更心狠的人了吧,若我心軟,當初就不會為了錢離開。
”
陸薄年的瞳孔猛然收縮。
他好像忘記了這個一直以來懸在他心頭的事實,從而麻痹自己,欺騙自己,何其可笑。
而那個罪魁禍首,卻是心安理得的做着這些事。
“想讓我放過你?
”陸薄年的手掌撐在床邊,燦若星辰的眼緩緩逼近,裡面卻是殘忍的笑。
“休想!
梁今,人得付出代價,才明白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
”
梁今望着他冰寒的眸子,手微微一顫,熱水差點灑了出去。
她咬緊嘴唇,看着眼前的男人,發出一聲苦笑。
“為了報複我,打破你原本平靜的生活,值得嗎?
”
“你太高看自己了,梁今。
”
他慢條斯理地說出這句話,就好像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神。
梁今無論翻出什麼花樣,都逃不開他的掌心。
她緘默不語,低頭默默地啜飲着杯中的水。
甘甜溫熱的水進入嗓子,那火燒火燎的燥熱感,漸漸的平複了下來。
陸薄年一言不發地将藥扔給她:“吃了,别死在這。
”
梁今接過來咽了下去,藥的苦澀慢慢在嘴中彌漫開來,她卻絲毫不覺。
“你可以不收留我的。
”
“你死了,欠的賬誰來還?
”陸薄年嗤笑反問。
梁今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
他口中所說的欠賬,一遍一遍提醒着她當初做下的事情,一遍提一遍提醒着她當初經受的磨難。
“我記性沒那麼差,更何況我不覺得我欠你的,好聚好散不是嗎?
”
梁今擡頭,扯着蒼白虛弱的笑。
那一瞬間,房間裡的氣氛都似乎低沉了許多。
陸薄年隻覺得她殘忍。
相戀了那麼多年,可以說離開就離開。
“梁今,好樣的!
”
沉默了片刻之後,他丢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等等。
”梁今叫住他。
陸薄年身形晃了晃,還是停了下來。
“樂樂……”梁今哽咽一聲:“有消息了嗎?
”
聽到她話語中若有若無的哭腔,陸薄年還是心軟了幾分。
“你放心,我會把樂樂接回來。
”
“謝謝。
”梁今低頭,滿臉的誠懇。
如果明天就要死,那她最想見到的還是樂樂,隻要能見她安安全全的,她死又有何妨?
陸薄年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了出去。
吃了藥,燒好像退了不少,外面很安靜,有種這裡是無人之地的感覺。
她緩緩的躺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的緣故身上疼的厲害,就好像是有針在密密麻麻的紮她。
适應一下之後也并不安穩,他做了很多很多的夢。
夢到當初青春年少,意氣風發,從大學畢業後就立志當一名律師,也遇到了他一生的冤家。
隻可惜世事無常,一切的轉折都在人生的不經意間,命運也早已為她選擇好了答案,讓他馬不停蹄的向前,無法回頭。
“梁今!
”
她猛然睜開眼睛,一片蒼茫中,陸薄年的身影若隐若現。
她追上前去,笑着調侃:“陸律師可真是越來越有範了。
”
陸薄年的臉色并沒有因為他的這番言語而有所松動,反而眯着眼睛,步步逼近。
“套什麼近乎?
你欠我的怎麼還?
”
梁今使勁的捶了捶腦袋。
怎麼回事?
她怎麼好像忘記了很多?
是啊,現在他們早就已經是形同陌路。
她一擡頭,陸薄年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蒼白的皮膚下青筋暴起。
“你用什麼來還?
”
他步步緊逼,猙獰可怖。
她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陸薄年,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
無盡的夢魇,深深地吞噬着她,心裡雖然知道那不是現實,可卻總也醒不過來!
而此時,陸薄年站在床邊,薄唇緊抿。
“你就那麼怕我?
既然這麼害怕,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
”
床上的人而顯然不會給他答案,她緊緊的揪住自己的衣領,汗如雨下,臉色蒼白。
陸薄年顯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連忙俯身,試圖喚醒深陷夢魇的梁今,手輕輕拍打着她的臉頰,聲音中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
“梁今,醒醒,你做夢了。
”
可出觸碰到肌膚的那一瞬間,他頓時覺得不對勁。
仔細的摸了摸才發現她燙的厲害,可不是才剛剛打了針,吃了藥怎麼又會燒起來呢?
怎麼叫,梁今似乎都沒有反應,隻是揪着衣領,夢中呢喃。
“不要,求你了,不要。
”
她如同一隻虛弱的貓,嬌弱的呢喃,貓爪兒輕輕的刺撓着他的心。
事情搞不定了,他隻能打電話給沈池。
“喂,陸大律師,又有什麼事啊?
”
夜已經深了,沈池的聲音聽着明顯有幾分倦意。
可他現在卻顧不了這麼多了。
“江湖救急,快來。
”
“你金屋藏的嬌嬌兒,又病了?
”沈池開着玩笑并不着急。
因為他去看過了,就是普通的發燒,吃點降燒藥,再發一場汗,年輕人又有什麼扛不過來的?
“别胡說,我瞧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陸薄年看着床上痛苦的梁今,語氣也重了些。
“給你十分鐘,立刻趕過來。
”
“陸薄年,我還要換衣服,再說了,那麼長的距離十分鐘趕到是要超速的。
”沈池無奈至極。
陸薄年絲毫不給情面。
“你現在還剩九分五十秒。
”
“周扒皮。
”沈池罵了一句之後,飛快的挂斷了電話。
十分鐘之後,帶着跑車的轟鳴聲,沈池出現在了門口。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來不及倒上一杯溫水喝,陸薄年就直接把他拉到了二樓的房間。
“你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針也打了,藥也吃了,情況沒有好轉不說,我剛才一碰,她燙的厲害,人也叫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