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人家嶄新帥氣的摩托車，徐東升再看一眼自己破破爛爛的二手三輪車，越看越不順眼。

　　“唉，人家賣這個藥，可是給我說的每個月能掙1000塊錢！
太心動了！
”

　　林慧：“徐老闆，你現在一個月已經能掙2000塊錢了！
聽我的話你不是掙得更多？
”

　　什麼摩托車、四輪小轎車，全是她玩剩下的。
要畫大餅，他可是慢了一步。

　　一家子騎着三輪車晃晃悠悠來到筒子樓。

　　梁青臨近産期，每天遲到早退，清閑得很。
這會兒正躺在沙發上吃水果，門都沒關。

　　安安跑進去，“姨姨！
”

　　梁青坐直了，高興，“哎，安安，你來啦！
還有康康平平！
”

　　她剛想站起來，突然就捂着肚子，臉皺成一團，“啊，我、我肚子疼！
”

　　林慧一驚，伸手扶她，“你不會是要生了吧？
張婆呢？
”

　　“她去買菜了......”

　　徐東升忙說，“我們現在馬上去醫院。
”

　　幾人慌慌張張找東西的時候，張婆進家門了，見狀，手一松，菜籃子掉地上了。

　　還是老人家有經驗，摸了下肚子後，深吸口氣，不慌不忙地說，“你離生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不用着急，鎮定下來。
”

　　她連地上的菜都不顧了，小步快跑，才顯出一點緊張的樣子。

　　梁青生産要用到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拿上就能走。

　　林慧開口，“東升把阿青抱下去，張婆一起過醫院去。
我帶着孩子過去派出所找啟城。
”

　　“好。
”

　　鄰居們聽到聲音，都過來幫忙扶着，“這是要生了啊？
”

　　“是。
”

　　一群人鬧哄哄地把梁青擡上三輪車。

　　三個孩子被吓到了，抿着唇，緊緊抱着林慧的腿。

　　林慧輕聲安慰他們，“不怕不怕啊，姨姨這是要生弟弟妹妹了。
走，我們去找警察叔叔。
”

　　她把張婆買的菜拎上，然後一家子走去派出所。

　　今天正好李啟城沒有出外勤，林慧請人幫忙喊一聲他就出來了。

　　“啟城，阿青要生了，剛剛已經過去醫院。
”

　　李啟城臉色一變，盡管這段時間早有心理準備，到了這一刻，還是心慌，“好，我現在去請個假！
”

　　林慧沒跟他一起過去，而是回了食鋪，把飯菜做好，還炖了雞湯，用食盒裝好提在手上。

　　徐東升跟着一起在産房外等着。

　　林慧到的時候，梁青已經進去半小時了。

　　斷斷續續的哀嚎聲傳進李啟城的耳朵裡，鼻子聞到了濃郁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他在産房外來回踱步。
雙拳緊握，心像是提在半空中。

　　他當了兵又當公安，什麼血沒見過？

　　可是聽着梁青的聲音，他止不住的心慌。

　　張婆雙手合十，祈禱孩子能夠平安出生。
她就這一個女兒，希望老天爺能夠善待她。

　　老天爺對梁青還算是仁慈，兩個小時就将孩子給生下來了。

　　母女平安。

　　等梁青醒過來時，孩子已經清洗幹淨，被她媽抱在懷裡哄。

　　她喉嚨有點幹，“媽，給我看看孩子。
”

　　“阿青醒了。
”張婆把孩子遞給她，輕聲教她，調整抱孩子的姿勢。

　　梁青眼眶忍不住紅了，這是她的女兒，長得跟小貓似的，聲音也像小貓，微弱的哼唧聲。

　　她轉頭，對着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說話帶着鼻音，“要跟你一起練功的小子沒了，你是不是不高興？
”

　　李啟城無奈，看向她懷裡紅彤彤的小丫頭，滿心滿眼都是溫柔，“胡說什麼，女兒我也愛，一個就一個，我們不生了。
”

　　梁青沒怎麼着，張婆反倒是松了口氣。
她自己的女兒還能不心疼？
隻不過如今計劃生育管得嚴，男人總是想要有個兒子傳宗接代的，她擔心婆家磋磨女兒。

　　慶幸她沒看錯女婿。

　　林慧打斷他們，“我來抱孩子，你們先吃飯吧。
”

　　梁青把孩子遞過去，“辛苦你了。
”

　　林慧白她一眼，“這麼客氣做什麼？
”

　　張婆接過飯盒，肉菜都有，還有一壺過了油的雞湯，心裡感激，“是該謝謝你，這樣周到。
當初我生阿青的時候，生完三個小時才喝到一口稀粥。
”

　　安安輕輕拉扯媽媽的衣角，“媽媽，我想看妹妹。
”

　　林慧輕輕把手放低，讓他們看，“你們又當哥哥姐姐了，高興嗎？
”

　　“高興。
”

　　康康從兜裡掏出僅剩的兩顆奶糖，有點舍不得，但還是踮着腳放到妹妹懷裡，“送給妹妹。
”

　　妹妹眼睛緊閉，小舌頭吐出氣泡。

　　梁青喝了一口雞湯，笑道，“我替妹妹謝謝康康。
”

　　幾個女人一起聊着養孩子的事，徐東升掏出那個藥瓶遞給李啟城。

　　李啟城把嘴裡的飯咽下去，問：“這是什麼？
”

　　他壞笑，“讓你重振雄風的特效藥。
”

　　李啟城呵一聲，“雄風一直沒少過，談不上重振。
”

　　徐東升開了個玩笑，随後鄭重其事說了劉麗兩人的奇怪行迹。

　　手上握着小小的藥瓶，上面全是洋文。
李啟城臉色逐漸沉重。

　　相比之下，走私都不算是小事。
已經賣出去這麼多量，若是假藥，害了人命，那就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了。

　　他把碗裡的飯菜快速扒了吃光，然後一抹嘴巴，“我在醫院裡有熟人，現在過去讓他看看這藥有沒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