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後，一陣冷風吹來，幾人抖了又抖，後悔沒有戴上圍巾了，從南到北，溫差太大。

　　兩兄弟大包小包的帶着家裡給準備的特産，林昔就背着自己的小包。

　　“林昔！”

　　他們看過去，連擎在車裡招手，車停在上回接他們的地方。

　　徐國嵘眼睛眯了眯，走過去。

　　把行李放進後車廂，連擎把副駕駛位的車門打開，讓林昔先上車，結果被徐國峥搶先一步坐上去。

　　“林昔跟大哥坐後面，我還要學學怎麼開車。”

　　“噢。”林昔本來也沒想坐副駕駛，順勢打開了後座。

　　連擎面不改色回到駕駛座，“行啊，随你練車。”

　　坐了好幾天的火車，就算能躺着，也覺得累，所以他們一路上都很安靜。

　　徐國嵘突然想起什麼，轉過頭去問林昔，“同學聚會的時候，抱着你拍照的那個男生在哪個學校？”

　　林昔剛想開口，突然車子碾過一個坑，幾人被颠得吓一跳。

　　連擎淡淡開口，“抱歉，沒看清楚。”

　　徐國嵘沒當回事，路上坑坑窪窪的太正常了。他繼續問：“我記得是叫馮旭吧？”

　　林昔點頭，“是我們班長。”

　　“怎麼沒有叫上他一起坐車？”

　　“他學校開學早，提前出發了。”

　　“那以後可以一起約着坐車。”徐國嵘笑，“你們關系挺好啊？”

　　“是挺好的，他爸媽開了家飯店，經常給他送好吃的來學校，我們沒少蹭吃蹭喝。”

　　“你都見過人爸媽了？他學什麼專業的？”

　　林昔奇怪地看着他，這是什麼話？

　　“在理工大學學計算機專業。”

　　“計算機啊，這個專業前景很不錯，正好我想買台電腦，哪天約他出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問問專業人士的意見。既然是同鄉，互相關照嘛。”

　　林昔覺得她二哥今天話特别多，用手捂着，輕輕打了個哈欠，“好啊，他人很好，學習成績也不錯。”

　　徐國嵘好像真的對他很感興趣，“長相也不錯，應該不缺對象吧？”

　　徐國峥瞥了眼老二，沒說話，閉眼休息。

　　“應該沒有吧，他沒提過對象的事，我們……”

　　“到了。”連擎把車停在門口。

　　林昔沒再繼續開口，下車開門。

　　等徐國峥也下車搬行李，徐國嵘解開安全帶，卻沒下車。猛地湊到連擎眼前，都快碰到鼻子了。眼睛瞪得圓圓的，不說話就盯着他看。

　　連擎默默往後退，拉開距離，面色沒有一點變化，“别靠這麼近，怪惡心的，我不喜歡男人。”

　　徐國嵘也往後靠在座椅上，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随後下了車。

　　連擎沒跟着下車，從車窗裡跟他們說話，“我就不下去了。”

　　徐國峥：“不下來吃頓飯嗎？”

　　“不了。”他掃過一邊的林昔，“家裡還有事。”

　　林昔抿嘴，從行李中翻出一個挺大的袋子，“這是我奶奶做的年糕、臘腸，天冷能存一段時間。你拿回去給叔叔阿姨嘗嘗，多謝他們的關照。”

　　也算是年禮了。

　　她媽媽說了，跟晴姨太客氣反倒生分了，帶些土特産剛剛好。

　　連擎點頭，接過袋子放在副駕駛座上，“我會跟他們好好品嘗的。”

　　“開車注意安全，再見。”徐國嵘拎起林昔背着的包帶，讓她趕緊開門，累死了。

　　林昔也是腰酸背痛的，随便去街口買點吃的，燒水泡了個澡，一覺睡到天黑。

　　連擎打電話過來時，她還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何夕。

　　“連擎？”

　　連擎坐在自己房間窗邊，聽到對面模糊的尾音，像是從鼻子裡發出來的。

　　“睡這麼久，晚上還能睡着？”

　　林昔揉揉眼睛，愣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應該能睡得着。”

　　她打小就喜歡睡覺，最長記錄一天睡了20個小時，一頓飯沒吃，最後被渴醒的。

　　從小一起長大，連擎是知道的。

　　他想起小時候的事，輕笑了一聲。聲音低低的，像在她耳邊叮囑，“現在天還冷，你記得把被子蓋好了，不然容易感冒。”

　　她把被子拉上來蓋住頭，暖和得不想起來，“嗯”一聲。

　　“今晚炒了一盤臘腸，家裡人都很喜歡吃。”

　　“喜歡吃就好。”

　　他垂下眼眸，“我也喜歡，很喜歡。”

　　林昔聲音模糊，不知道有沒有聽清，好像又快要昏睡過去了，“……嗯。”

　　“我看你們還帶了好多，是要分給同學嗎？”

　　“嗯。”

　　“要分給誰？那個抱你拍照的班長？”

　　她眼睛已經半閉上，“沒有抱，隻是把手搭肩膀上而已。”

　　連擎沉默了一會兒，聽到緩緩的呼吸聲傳來，他靜靜的，沒有說話，也沒挂斷。

　　——

　　周正最近發現老闆下班的時間越來越早，就好奇地問他家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徐東升瞥一眼他精瘦的肌肉，不答反問：“你每天都會鍛煉？”

　　“算吧，以前養成的習慣，每天早上都要起來跑幾圈。但現在比不上年輕時候了，頂多跑上幾千米就得休息。”

　　徐東升語塞，把工作交給他，然後擺擺手就回家了，還時不時摸摸自己的頭發。

　　他發現老婆買了跳健美操的衣服，那貼身的他都不好意思看。

　　他就擔心老婆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真跑去廣場上跟帥老頭跳舞了！以她的長相跟身材，肯定不缺老頭子蒼蠅叮上來。

　　所以，他買了個小錄音機，還買了不少磁帶，打算在家跟老婆跳！

　　什麼綠腦袋，誰愛要誰要去！

　　“……是的，給你添麻煩了。”

　　林慧抱着手機在打電話，不知道對面是誰，笑得一臉溫柔。

　　徐東升想起帥老頭，立馬箭步沖上去，把耳朵貼在她手機旁邊聽。

　　林慧嫌棄地推開他，這人黏得很，硬是推不開。

　　對面的趙晴笑笑，“咱姐倆還說什麼麻不麻煩的客套話，我把昔昔當女兒看待的，她的事你放心交給我。”

　　“對了，你們家的臘腸挺好吃。”

　　林慧一點就透，也笑了，“行，我們家還有好多，改天給你寄過去。”

　　兩人說了幾句就挂電話了。

　　徐東升往後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你給趙老師打電話？女兒怎麼了？”

　　林慧順手把墊背的抱枕丢到他頭上去，也不回答他的問題，進屋去換衣服。

　　她要去跟聰明的帥老頭跳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