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在電話裡是這麼說的。

　　“跨過了18歲的門檻，你們就是大人了，做人做事都得負起責任來，做事三思而後行總是沒有錯的。
我覺得你們已經長大，可以把自己的錢管理得很好。
”

　　她對徐國峥說：“老大你要照顧好弟弟妹妹，也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

　　不過才經曆了一番訓練，徐國峥肩膀更厚實了，聲音也越發沉穩，“嗯，媽，我會的。
”

　　徐國嵘湊過來說：“媽，我也會把自己管好的，你别擔心！
”

　　林昔矮矮個子，擠到中間喊：“還有我，爸媽你們别擔心。
”

　　林慧笑了，“我不擔心。
你們過節學校也放假，回家裡吃飯嗎？
是自己做還是從外頭買？
”

　　徐國峥：“我們回家裡，要去買菜，被二爺爺二奶奶看見了，說讓我們去他們家吃飯。
”

　　林慧驚訝，“中秋團圓節，他們不和其他親戚吃飯嗎？
”

　　盡管孩子不在了，總還是有其他親戚的吧？

　　“不清楚，有親戚送禮過來，但是他們沒有說要一起過節。
”

　　不想背後議論人家家事，徐國峥又開口：“我們答應了。
然後連擎還有趙姨邀請我們後天過去他們家，說給我們過生日。
”

　　趙晴認為18歲的生日很重要，既然他們爸媽趕不過來，那就她來幫忙照顧幾個孩子。
總不能稀裡糊塗地就給過去了。

　　林慧笑，孩子們在外地也熱熱鬧鬧的，日子過得挺好，确實不需要當父母的太過操心。

　　“那我得跟你們趙姨說聲謝謝，還有你們過去别人家做客要懂禮貌，不許搗亂，該帶的禮帶上。
”

　　徐國峥應下了，他們有去買果籃和糕點。

　　中秋時節，家家戶戶都傳來說笑聲。
他們過去時，老爺子坐在樹底下一個人邊下棋邊逗鳥。

　　“二爺爺二奶奶，我們來了。
”

　　老爺子回頭沖他們招手，“過來跟我下棋。
”

　　徐國峥性子耐得住，下棋也穩當，能跟他過幾招，徐國嵘就不行了，沒耐心，聽見二奶奶在廚房說話，就拉着林昔跑過去幫忙了。

　　“在學校過得還好吧？
”

　　上回一起下棋時還隻能過兩招就敗了，現在能過半局才顯出敗相，學得快是本事。

　　徐國峥搓着手裡的白棋，溫潤如玉，恭恭敬敬答話，“挺好的，功課能跟得上，那些訓練也好。
”

　　都是他沒有接觸過的，心裡覺得有趣就肯用心學。

　　二爺爺哼笑一聲，這才剛開始，連入門都算不上。
要是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心态，以後不愁沒學成。

　　兩人安安靜靜下了會兒棋，輸家都是徐國峥，但他始終心态平穩，不驕不躁。

　　“二爺爺，你說我明年申請報名入伍，當兩年兵再回來完成學業怎麼樣？
”

　　老爺子掀起眼皮看一眼這個小子，問：“為什麼？
既當了兵怎麼沒想着繼續當下去？
這兩年有什麼意義？
”

　　“為了磨煉意志。
”徐國峥盯着眼前的棋局，“如果能有所建樹，也許會改變主意，我現在年紀還小，可不就是敢想敢沖的時候？
家裡給了機會，我就想試試。
”

　　老爺子靜了一瞬，笑，“想去就去吧，年輕人，多嘗試沒有壞處。
”

　　于是，今晚的飯桌上，二爺爺說了許多關于軍隊的事情。

　　其他人隻當他是回憶往昔，并未聯想到其他方面。

　　隔天，三兄妹提上果籃和糕點，搭上出租車去往連擎家——那個他爺爺奶奶的大宅子。

　　趙晴雖想安排在她自己的家，但一來這幾天連清也在這邊招待客人，二來是連擎主辦，綜合下來便決定在大宅舉辦生日宴會。

　　三兄妹是不介意在哪裡辦的，反正也隻有他們幾個小聚，不挑。

　　隻是從自家過去，一趟車費要花15塊錢，徐國嵘心疼，“要不是因為他們這邊沒有公交車站點，我才不願意花這錢打車。
”

　　林昔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打小就自己打工掙錢的孩子，曉得掙錢不易，格外摳門。

　　她往窗外看去，許久沒有過來，兩邊樹木更加茂盛了，越往裡空氣越清新，天氣也溫涼。

　　頗有種鬧中取靜的感覺。

　　她大老遠就看見連擎站門口了。

　　一身白襯衫黑褲子，靠在牆邊站着，原是看着地面，似是察覺到什麼，擡頭看過來，正好同她對上視線。

　　林昔沖他招手，似是看到他笑了一下。

　　“你怎麼站這？
”

　　大哥付錢，徐國嵘下車後站過去摟住他肩膀，“好兄弟不用這麼客氣，還專門在門外接。
”

　　連擎的眼神掠過後面下車的人，沒說什麼，隻把他的胳膊甩開，轉身往裡走。

　　“我媽讓我出來接你們的，生怕你們找不到地方。
”

　　“哦，那我去謝謝晴姨，還是她對我們好。
”

　　連擎“呵”一聲，“那你今天别要我的禮物。
”

　　“好兄弟一輩子，你就是我親兄弟。
”

　　要不是在别人家，徐國峥都要嫌棄得踹老二屁股一腳了，臉皮怎麼能厚成這樣？

　　拐過一條小路，連擎帶他們進了後院一棟小樓。

　　徐國峥問：“我們要不要去跟連爺爺奶奶打聲招呼？
”

　　趙晴從裡頭走出來，笑着說：“他們在招待客人，你們連叔叔也在前邊。
沒關系，已經提前說過了，今天就你們年輕人玩自己的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