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心有靈犀,十指緊扣
炎婪這嶽叔父的到來,讓王府的氣氛為之一變。
聽說他好美酒,蕭沉硯自然要好生招待這位長輩。
一壇壇美酒被送到跟前,炎婪哈哈大笑,拍開封泥,拎壇子就灌,那叫個鲸吞牛飲。
“賢婿啊,走一個~”炎婪拎起壇子走到蕭沉硯身前,直接将他的酒碗丢開:“老爺們喝酒用啥碗,真男人就是要對罐吹!
”
“好。
”蕭沉硯卻也爽快,起身作陪。
這一場酒就吃了大半天,青妩一直嗑着瓜子在旁邊看着,也不阻止。
見蕭沉硯醺醺然的倒在桌子上後,她才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忙有黑甲衛進來,将他們王爺扛走。
判官筆在心裡小聲對青妩道:“硯台哥裝的吧,我瞧見他閉眼前給你使眼色了。
”
青妩:“他再不暈,炎婪能把他喝死過去,他又不是傻的。
”
炎婪抱着壇子,又灌了口,臉帶微醺,眼神卻清明的很:“死丫頭啊,你這人間小夫君不實誠啊。
”
“陪你喝了兩個時辰夠意思了。
”青妩起身,“你當人間的酒不用糧食造,不用錢買啊?
你牛飲這一大堆,不知夠多少将士的口糧了。
”
炎婪啧啧幾聲,嫌棄臉:“瞧你現在小氣吧啦那樣子,騙我上來給你幹活,這點酒錢都舍不得?
”
“普通水酒有啥意思,說好的要請你喝宮廷禦釀嘛。
”
“怎麼?
請我上來幫你男人造反啊?
”炎婪揶揄:“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
“少揣着明白裝糊塗,現在人間什麼情況,判官筆沒給你透露?
”
炎婪挼了一把自己的金毛,也不裝了,他大喇喇坐下,“那根蠢筆頭的确都交代了,可它沒說你的事啊!
”
炎婪厲目盯着青妩:“你動情了。
”
青妩一臉坦然:“動就動了呗。
”
“你還驕傲上了!
”炎婪瞪她:“那個叫蕭沉硯的小子若真是蒼溟轉世,你知道這是多大的麻煩嗎?
”
青妩冷眼觑他:“多大?
讓你給神族太子爺當嶽叔父,你還不樂意?
”
炎婪又灌了一口酒,指着她,拳頭都捏緊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蒼溟在焚天之亂中魂魄失蹤,三界裡最開心的就是他那天帝老子!
”
“先不提天帝那邊若知道這消息,第一個要阻止他歸位。
”
“咱就說你和彌顔那小子的婚約,你是真不怕遭雷劈啊?
”
青妩懶骨頭似的:“怕啊,所以才叫你上來替我操練男人啊,到時候雷劈下來了,他去頂。
”
炎婪瞬間被噎住了,“你丫可真是個鬼才。
”
他被青妩這話給整的半天吭不出聲,又灌了幾口酒,才道:“替你操練這小子,沒啥問題。
醜化說前頭,真弄死了,你别找我麻煩。
”
“你小心别被他弄死了。
”青妩看向他,又丢出一個雷:“最新發現,我懷疑蚩尤一直潛藏在他身上。
”
砰咚。
炎婪直接摔下凳,臉色鐵青的瞪着她。
判官筆也吓得蹦了出來:“蚩蚩蚩……尤!
什麼情況!
”
它就是回了一趟快樂老家而已,怎麼再回人間天都變了!
“我要回家!
”炎婪起身:“你不是要我幫你操練男人,你是想弄死你叔我!
”
不等他動作,青妩已經挽住他胳膊了:“酒都喝了,你還想跑?
”
炎婪頭發都豎了起來:“我謝謝你啊,想我死,還先請我喝了斷頭酒。
”
青妩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看着他:“叔、一把屎一把尿将我拉扯大的炎叔,親人啊……”
炎婪頭皮都麻了,一把将她掀開,狂搓手臂:“趕緊收起你那死樣子,惡心誰呢!
老子欠你的總成了吧!
幫幫幫!
我幫!
”
青妩立刻嬉皮笑臉起來,連連豎起大拇指:“棒棒棒~”
炎婪又好氣又好笑,白她一眼,坐回位置上,沉吟起來。
“蚩尤在他身上這件事,你确定了嗎?
”
青妩搖頭:“也是猜測,所以想讓炎叔你替我确認下。
”
青妩細說了一下夜遊和黃蜂面對蕭沉硯時的反應。
“蚩尤乃巫族聖王,統禦巫妖萬族,炎叔你是世間僅剩的三足金烏,金烏一族與巫族曾打過交道,你應該更了解巫族的氣息。
”
炎婪皺眉:“今天與那小子交手,他的力量的确不似神族。
”
他說着,看向青妩:“萬一你的猜測成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被我喚醒的并非是蒼溟的力量,而是蚩尤的力量該怎麼辦?
”
青妩手背負在後,摸着手腕上的因果絲,“我自有辦法。
”
因為早早的,蕭沉硯就将他的命交到她手裡了。
“行吧。
”炎婪也不再廢話,隻是免不得多看青妩幾眼。
他心裡歎氣,想到梵幽那糟老頭。
炎婪總覺得那糟老頭知道什麼,青妩這死丫頭肯定也還有事兒瞞着他,不過炎婪想不了太多彎彎繞繞。
鳥腦子就這麼大,裝不下太多陰謀詭計。
又不是誰都像彌顔那隻瘋雀雀,腦子裡彎彎繞繞太多,都把自己繞癫了。
“哦,還有件事。
”
炎婪警惕,酒都不敢再喝了:“又有什麼事!
你能一次性給我個痛快不!
”
青妩讪笑:“小事,真小事。
”
“就是炎叔你來了人間,也變個人樣子吧,一頭金毛,你走出去我都怕你被人當妖怪,把小孩兒給吓死了。
”
青妩笑眯眯說着,眼神卻冰冷的很:
“就是巫族那群狗東西,整了個冒牌貨出來裝作是我,估計過些天就要到京城了。
”
“我還想瞅瞅那冒牌貨是個什麼樣子呢,你别到時候直接把人給我吓死了。
”
炎婪一聽,頓時來勁兒了。
“冒你的名?
哈哈哈哈!
這事兒好玩!
那這熱鬧,我也得瞧瞧才行!
”
他說着,心念一動,變成一個黑臉闊鼻銅鈴眼的大胡子,笑起來後,一口牙尖的和鋸齒似的。
“咋樣,像人不?
”
青妩:“像剛吃了人。
”
炎婪再變,這回是個臉白的宛如死了三天的活屍,眼下烏青的像是十年沒睡覺,偏偏一身肌肉疙瘩又強壯的很。
“這模樣又如何?
”
青妩擰眉:“臉白的有點腎虛啊。
”
“呸!
變人真球麻煩!
”
青妩瞧着炎婪變幻不停的樣子,不知怎麼的,想到了自己不久前的‘女為悅者容’之行為。
她當時是真覺得自己美麗又動人。
可現在……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呢?
總感覺自己好像當了一回傻子。
青妩懷着複雜的心情離開,怕再待下去會和炎婪一樣越變越傻,越變越醜。
她去找了蕭沉硯,與他說了炎婪的事。
聽說炎婪要為自己‘授課’,蕭沉硯自是樂意的。
青妩瞄他一眼,忽然道:“你就從沒好奇過你在神族的事嗎?
”
“你是說蒼溟的過往?
”
“嗯。
”
蕭沉硯沉吟了片刻:“哪怕現在,我依舊覺得那是另一個人的過去,或許是我并無那份記憶吧。
”
他看着青妩,“你說過的,我隻是我。
不論我的靈魂是蒼溟,又或者藏有别的……”
青妩眸光微動,與他四目相對。
她猜測蚩尤一直就藏在蕭沉硯身上的這個想法并未說出口,但這一刻,她覺得蕭沉硯心裡也有成算了。
有些話不必說出口,便已心有靈犀。
蕭沉硯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你會一直在的,對嗎?
”
手腕間的因果絲微微發燙,青妩看着他,翹起唇角,“當然。
”
她擡起系有因果絲的手腕,晃了晃,笑容得意的晃眼:“我可是你的枷鎖啊。
”